顾和之又说，“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戳到软北哪儿了，可能是比‘你带我出去，我请你吃东西。’
更顺耳一点吧。
或者是他说的是一起。
软北就站起身了，他走在前面，顾和之就跟在他身后。
软北带着他，也没有拐多少，就走了出去，到了一个河边，这里像是一条小夜市，卖东西的很多，都是推着车摆摊的。
软北走到个煎饼果子小摊前，停住了，少年的的眼神专注盯着摊主正在做的煎饼。
顾和之走过来，他跟摊主说，“做两个吧。”
摊主哎了一声，说，“要加什么？”
顾和之看着软北，“你要加什么？”
软北说，“都加。”
顾和之就说，“那就都加。”
两个人捧着巨无霸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走，顾和之其实很少吃这些路边摊，但是今天这个小吃味道还不错。
顾和之吃了煎饼，也在小河边溜达了一圈，他看向一旁的软北，“你要回去吗？”
软北把吃完的袋子叠起来，又从顾和之手里拿走那个垃圾袋，顺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他又站到了一个糖水小摊的面前，看里面的椰汁西米露。
顾和之懂了，跟老板说，“来两杯这个。”
软北看着他递了一张一百的给老板，他拿过自己那杯椰汁西米露，咬着吸管慢慢喝。
顾和之把钱收好。
软北站在街上，他冷傲的抬了抬下巴，“住哪，送你回去。”
“不用。”
“省的你迷路，路费已经给了。”
软北握着杯中的椰汁，轻轻晃了晃。
他这是把他当成是路痴了吗？
顾和之轻笑了一下，那句“我认得路”卡在喉咙里，脑海中闪过软北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孤零零的样子。
不知道他爸什么时候会给他开门，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明是亲儿子，被赶出来了却连门也不敲。
顾和之就说，“我住同南路，你知道在哪里吗？”
软北点了点头，带顾和之过去。
站在楼下的时候，顾和之拿钥匙去开楼道的门，却又在门打开的时候回头去看软北，“你爸什么时候会给你开门？”
“早上，他去工地做活的时候。”
他这样说。
顾和之低头看了看腕表，“现在才晚上八点，你要等一个晚上吗？”
软北没有什么情绪的嗓音，“习惯了。”
顾和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个巴掌印的少年有些可怜，就说，“你要上来我这里住一晚吗？我自己租的房子。”
软北打量着顾和之，那种目光很奇怪，就像是打量着什么稀奇玩意。
然后他点头。
顾和之就为他拉开楼道的门，“我住三楼，301。”
软北迈步走进去的时候，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亮了起来，光芒瞬间笼罩着软北，周围一片光明，驱散了黑暗。
软北驻立，久久都没有动。
顾和之关了门，一转身，狭小的楼道，让他跟软北贴的很近。
他没有想到软北还站在这里，就说，“怎么了？”
软北才像是回神一样，“没。”
他朝楼上走。
顾和之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睡衣，“你去洗个澡吧，晚上你就睡在沙发这里吧，如果你睡不着就看会电视。”
软北洗了澡出来，他穿着顾和之的睡衣，这个时候他的身高还没有长起来，穿着顾和之的睡衣显得有些大。
顾和之正在看剧本，他看的很认真。
软北走过来，贴着他坐下，“你在看什么？”
“这个，剧本。”
顾和之见软北过来就说，“你要睡的话就睡吧，不睡就看会电视。”
他去洗了澡，然后去卧室把门关上了。
软北一个人呆着很无聊，他并没有去看电视，而是有些累的躺在沙发上。
其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应该睡不着，但他看着门缝透出来的光，莫名就睡的安稳了。
半夜。
顾和之是被门外的动静吵醒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很惊耳。
顾和之赶紧开门，打开灯，看见软北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他的手扶着桌子。
可能也没有想吵他，只是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你怎么了？”
顾和之快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