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岸自然不知晓他的想法,还颇舒适地在他手心蹭了蹭,带了点讨好的意味。
他的棠棠这几日衣带不解地在他身旁照顾,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变为伺候人的奴仆,他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可又病态地想让左书棠来照顾他、来心疼他。棠棠那饱含爱意又心疼的眼神,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这几日,林京岸恢复的很快,身上的伤口基本已经结痂不再渗血,大夫说可以下床多走动走动,这对伤势恢复也有好处。
这日,左书棠照常喂完饭后,带着林京岸去饭后步行消食。
入冬的南裕十分萧索,光秃秃的枝叉看的人心中悲寂,脚下的薄雪踩的咯吱响。
左书棠不禁有些怀念京都里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
他住林府时几乎是林府半个主人,林京岸将大权放任给他,府中花销开支他管,管家丫鬟他管,就连府中养的盆栽植物也归他管。
西域进贡送来的奇珍异草,摄政王随手送给了林京岸,林京岸再转交给他,左书棠喜欢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他离开了这么久,管家有没有好好照顾他那些宝贝。
左书棠垂着眸问道:“阿七,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
林京岸脚步一顿,“你想回去了?”
左书棠轻声应着,“我想看看我的花,长的怎么样了。”
林京岸神色微凛目光闪烁,开始无理取闹,“在你心中,我竟还没有花重要。”
左书棠忙摇头,“你比花重要!可我想它了,我想回去看看它。”
林京岸拈酸吃醋道:“你都不想我。”
左书棠忍俊不禁,难得看林京岸吃醋,他摸了摸林京岸的脸颊,故意逗他,“你都在我身边了,我还要想你做什么?我呀,不仅想回去看看花,还想看看李管家,张庖长,还有……”
林京岸脸色铁青,只觉头上绿绿的,醋味冲天道:“还有谁?”
左书棠眼眸微垂,沉默半晌后,轻声问道:“阿七,林七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林京岸铁青的脸色顿时阴沉,眼眸内难掩的暴虐肆意和弑杀,无一例外地展示着他对此人有多深恶痛绝。
林京岸挑眉,“怎么?你担心他?”
如果说方才的气氛还算活跃,那么现在的气压足以压迫死一切生物。
左书棠瞅着他的脸色,见机行事道:“不担心不担心!我担心他做什么?我最喜欢的是阿七你!我就想问问,他现在……还活着吗?”
林京岸敛下眉,语气仍有不快,“嗯,还没死。”
死哪有那么容易?先不说林七拐走棠棠逼迫大婚,单是他给棠棠下.药,就够他死一万次的。
何况此人身份特殊,和京都里地牢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还需押送此人回京都,交给摄政王处理。
林京岸停下脚步,看向左书棠,突然问道:“你想见见他吗?”
——
昏暗不清的地下暗室,一人手脚上了银白锁链,全身血污灰垢,拼头散发宛若疯子。
林京岸带着左书棠进来时,林七还未醒。
一旁的慕夏直接泼了一桶冷水。
林京岸护住左书棠,没让溅出来的水渍沾湿棠棠的白衣,他伸手握住左书棠微凉的指尖捂热,温声道:“别怕。”
林七打了个哆嗦,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对面坐着的黑色玄衣男子,只嗤声道:“林京岸,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林京岸轻掀眼皮,将左书棠抱到自己膝上,左书棠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全身软若无骨地靠着他的胸膛。
林京岸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角,别的不说,他家棠棠这股子机灵劲儿他可太喜欢了。
左书棠自然知道某人醋坛子打翻几坛了,早该轮到险些与自己成亲的林七身上了。
何况林七害的他受伤,左书棠心里不舒坦,也懒得想合不合适,只是不想阿七再难过伤心。
林七瞪向林京岸的神色一僵,眼底喷薄出怒意来,“林!京!岸!你放开他!”
林京岸眉毛微挑,恍若未闻。
左书棠却看向他,问道:“林七,你是何时知晓我的身份?你把我绑到你们寨里,是不是早有预谋?”
“呵呵,早有预谋……”林七上一秒还垂头失意的不行,下一秒眼睛里便闪着精光,恨不得掐死眼前两人,“我若早有预谋,今天被绑在这里的就是林京岸,而你左书棠——应该在我身下承欢!”
林京岸的双眸霎时血红,未待他有何反应。
左书棠早已紧紧环住林京岸窄瘦的腰身,一遍遍安抚道:“阿七别气,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和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喜欢的是你。”
安抚一番后,林京岸微微压下怒火,看向不知死活的林七,又问道:“你和赵开普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