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风起云涌的浙燃城教会他的第一件事情——纨绔子弟很多。
回了客栈,小二哥赶紧来扶他,给他叫了个大夫来,他默默坐在空空无人的大堂,眼神呆滞,不时转动一圈,小二哥叹息着坐在一边陪他。
“小二哥,你可知哪一家嚣张跋扈的公子喜欢背一把弓?藏蓝色长弓,金粉填花,镶嵌各类宝石各一。”裴九籍问起今天打人的那个少年。
嚣张跋扈。除了这四个字,更适合的就是纨绔这个词,裴九籍找不到别的词来描述他。
年纪轻轻的小二哥仔细回想一下,揪着头发像个五十几岁老大爷:“见过,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这浙燃城的人太多啦,富贵公子更多,我们这种小店哪里容得下这种大菩萨。更何况他们半只脚都不会踏进来,来这种小店自掉身价呀……”
大夫来疗伤后,裴九籍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昼夜,小二哥操心地来给他擦了回药。当然,小二哥自己从裴九籍荷包里面掏走的赏钱就不是操心,而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裴九籍醒来后一看荷包,自嘲地笑了笑,谁会白白来给你擦药?他翻出一本棋谱,挑选一局看了一遍后,合起书来自己复盘。
第二天,他就去各大棋馆里面开始旁观,等人下累了,他就顶上。
刚好半个月,整个浙燃城都知道,一个无名公子棋艺高超,执黑子从来就没输过。
自从被打了,裴九籍就不敢夜里回家,挑着白天人最多的路走。
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又一次被人当街截住了。一样熟悉的橘色衣裳,轰轰烈烈火焰金线绣花,那弓他却没有背着。
“又是你。”少年这次眉头皱了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裴九籍苦笑。
“打!”少年也没有更多的废话。
裴九籍这次却学聪明了,大喊一声:“杀人啦!平白无故,天子脚下,你敢当街行凶?”
街上一些人停下了脚步,逐渐将几人围成一个圈,都城大街宽可供四辆马车同时经过,这一个圈子围起来倒是有擂台的感觉。
众人议论纷纷,少年反而不怕:“小爷今天偏要打死你!给我打!”
打手领命上来殴打裴九籍时,裴九籍眼角余光看到少年也来对他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要不是你!我爹会怨我下棋差?要不是你,我爹会逼我写诗!”
裴九籍只是用手护着头,照样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