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殷雷闻言一愣,搂紧怀里的身躯:“先生,我身上疤很多,看起来很丑,也很脏……先生应该不喜欢太脏的东西,太脏的东西,配不上先生。”
裴九籍反驳不出什么,只是低头埋首在夜殷雷:“好吧。”
蜡烛熄灭,夜殷雷脱衣服的声音很细很小,而后炽热的胸膛贴近,相拥而眠,裴九籍枕在夜殷雷的手臂上,抬头能吻到夜殷雷的下巴。
手臂抱紧抚摸夜殷雷的后背,夜殷雷的声音闷闷响起:“伤很多,先生别摸了。”
“没关系。”裴九籍不知道夜殷雷怎么来的这么多伤,手指从肩膀开始一点点仔细抚摸那些伤疤,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凸起凹下……各种各样的疤遍布全身。
裴九籍边摸边数,夜殷雷身上大大小小拢共三十四道伤口,月光之下,裴九籍面前胸膛上就是一道巨大的伤疤,比他的手掌长一些。
“这是怎么伤的?”裴九籍问,手指抚摸勾勒伤口边缘。
夜殷雷笑得有些尴尬:“这个……是被人拿刀砍的,本来不深,谁知道旁边偷袭的见我胸口流血,按着伤位再补了几刀。”
这道疤是在藏南伤的,蛮族夜里偷袭抢军粮,夜殷雷拿了剑就冲出去,来不及穿盔甲,当时衣裳单薄,蛮族说着蛮语打暗号,十五人围攻他一个。
当时这个伤口深可见白骨,愈合缓慢,疗伤缝针的线险些长进肉里。
来程左还没经历怎么正儿八经的战事,夜殷雷身上都是旧伤,无非是陪将士上擂台操练会偶尔打出一片淤青来。
“疼吗?”裴九籍问。
夜殷雷拢紧裴九籍,心中温暖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诉说:“不疼,你别看着恐怖,其实一点也不疼。”
裴九籍轻轻吻上夜殷雷的胸膛,在夜殷雷分明清晰的锁骨上吮出一道漂亮的斜痕。
“先生……”
夜里睡得安稳,两个人抱在一起,体温互相浸染。
夜殷雷最近都睡得很好。
远在程左,萧浪顶替上夜殷雷的位置,而朱碧替了萧浪的位置,这两个一直没有经历过磨练的人,简直要被折磨死了。
萧浪就没好好睡过几次觉。
深夜,萧浪还发愁地看着一堆账本,豪杰坐在一边打瞌睡。萧浪开始佩服夜殷雷以前是怎么笑得出来?
朱碧生在富贵家,哪里吃过这么大的苦,简单的带兵训练和算账可就把他累得要死要活,更别谈还要守夜值班什么的。
一些老将说着适合年轻人历练,其实还不是忌惮萧家与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