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思柳沉默了，忽然又听见步履匆忙的声音，卫思柳真的没想到，他抬眸就看见洪牙闯了进来。
洪牙摸索着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额头撞上门撞出来一块红斑，洪牙咬紧了唇，跪着爬进卫思柳的大殿。
“陛下，丞相大人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您万不可再随意斩杀大臣了！”洪牙说完低头额心重重磕上地板。
“你也是来劝朕的吗？”卫思柳挑眉，手边杀了女妃的剑还沾满血，他拿起剑，朝着洪牙走去。
洪牙无畏跪在这里，抬眸时分竟然又一丝坚定与清明，蓝色的眸子藏着深深的爱意。
“陛下！拿旁人出气没有任何用，反而会给陛下增添骂名，陛下是明君，不可再如此意气用事，倘若丞相大人在，也不愿陛下这般行事！”
染血的剑指向洪牙，卫思柳气到要疯了，此时洪牙抬头对视，卫思柳才恍然想起来洪牙看不见。
可洪牙那一双眼好像看破了人心，直勾勾盯着卫思柳：“陛下，裴大人他……”
“不许提他！”
卫思柳的剑抵住洪牙心口，刹那修罗嗜血，脏污的手握住明晃晃的剑，洪牙才反应过来一把剑指向了自己。
“你现在马上立刻就给朕滚！”
“陛下想杀了洪牙吗……”洪牙鼓起勇气，漂亮的脸庞上表情有些悲伤：“陛下……您是落苍的陛下，不是裴大人的陛下！”
卫思柳气到手都在抖，谁能理解他的痛苦？身边喂养的金丝雀失踪了，人海茫茫找不到了，是否平安？明明是生死未卜。
更何况那不是金丝雀。是他挚爱的裴九籍，不能用任何东西做比较。
听到洪牙的话，卫思柳更加暴躁地一剑刺进洪牙的身体，剑尖没入洪牙胸前一点点，皇帝拿剑的手被一个黑衣的影卫拦住。
洪牙俯身趴在地上，磕头：“陛下，裴大人会回来的，陛下不要毁了自己，让裴大人一直以来的努力毁于一旦。”
卫思柳看了一眼旁边的影卫，影卫大胆夺走卫思柳手上的剑，卫思柳一把推开那个影卫，伸手扯起洪牙的衣襟，在洪牙面前怒吼：“你敢以单薄身躯承接帝王怒意吗？好啊……朕成全你……你就在朕面前跪着拦住朕，丞相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起来。”
嘶吼的声音好像责骂贯彻心口，洪牙的心滴血一样疼，明明那一剑根本没有伤到要害，洪牙的心却好像被剜了一半，他还是抬头直面皇帝：“洪牙……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