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边放下小菜箩，夜殷雷试了试温度，帮裴九籍脱衣抱进去，裴九籍搂着夜殷雷的脖颈，顺势坐在泉水中。
夜殷雷脱了衣服还剩着雪白的底衣，仔细把平安符取下放在一边，他穿着唯一的衣服泡进温泉，低低地压下身子，只剩一个脑袋露着。
“怎不起来？”裴九籍伸手去揉揉夜殷雷的脑袋，夜殷雷又潜下去些，鼻子下面呼噜噜冒出气泡。
裴九籍看夜殷雷衣服也没有脱干净，猜想是不是怕自己看到他身上的疤痕：“凌霄，过来抱我。”
“昂！”夜殷雷凑近一把抱住裴九籍，两人之间水花翻溅，裴九籍轻轻趴在夜殷雷肩头，伸手帮夜殷雷褪下衣物。
狰狞的伤疤横亘，裴九籍吻着夜殷雷耳垂安慰：“别在意。”
在裴九籍温柔的安慰下，终于见到了夜殷雷浑身伤疤的全貌。裴九籍不知道这些伤疤都是怎么来的，他只是心中有些疼惜，这么多伤，这个小家伙平常日子一定不好过。
凌霄到底是从哪里把他救起来的呢？是白骨堆吗，还是恶人手，有没有受伤？
裴九籍想着想着，低头去吻过每一道伤疤，唇瓣轻碰伤疤，柔软赠予出自己的衷情。每一个吻之后都跟着同样一句祈福：“长命百岁，无灾无忧。”
夜殷雷静静任由他吻着，目光融化不舍。多温柔的人……有谁这么可爱，还一道疤一道疤地祈福吗？
“长命百岁，无灾无忧。”
夜。
程左城。
青楼烟缓，芙蓉帐香，朱碧翘着二郎腿，身边跪着几个俊武威猛的小倌，口中含着水果瓣儿嘴对嘴喂给朱碧。
朱碧笑盈盈搂着怀里的人，瞧向宴桌对面。对面人一身雪白裘衣，抱着上好松鼠皮的护手，正认真瞧着账本。
陈衿记忆一目十行，看着看着咳嗽两声：“咳……最近做的还不错。”
合起账本，正是程左军营的军账。
朱碧笑笑：“你倒是厉害，让我做这些假账。下层商帐好做，偏偏这本军账难做，你还有本事让我去作假。”
“不过是写大了几个数字。”陈衿道：“最后陈某还要多纳税，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的。况且……夜将军都同意了。”
陈衿找朱碧时，手中一封私信盖的正是夜殷雷的印章，朱碧难以置信，军队与皇家都找不到的夜殷雷，居然让陈衿找到了。
早就听说紫溪有个陈衿手段了得，朱碧没想到还真让他体会了一把，朱碧懒散支首搂好美人，“做大这笔货物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陈衿弯眸轻笑起身：“今日这顿，算陈某请你。”
陈衿离开后，朱碧收好军账的账本，搂着美人最后香一口，恋恋不舍整理衣襟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