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之万般皆缘(二)
孔翔宇鼻头发酸,他记得,那是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魏泽对他说过的话。他几次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问:“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魏泽抱着他,闷声道:“玉扇碎的时候。”
竟是这个时候就想起来了!那魏泽在厨房煮面,他说那番话时这小子还不吭声,这是在耍他吗?
孔翔宇没好气道:“那你不说!我要不问,你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魏泽捏着他的后脖颈,而后微微分开,笑道:“谁让你给我下巫术,还把我赶走,我总得想个办法惩罚一下你。”
孔翔宇拉开魏泽的领口,很是不客气地在人脖子上咬了一口。
魏泽觉得脖子里发痒,这人虽是咬他却没用什么劲,他干脆一把将人扛起往县令府的方向走。
孔翔宇被扛得充血,脸颊通红,他气道:“不是你让我下巫术的吗!是你让我下的!!”
魏泽乐得摇头,却没吭声。
孔翔宇脑袋晕胀,他颠簸一阵,道:“好魏泽,放我下来吧,脑充血了!”
魏泽这才把人放地上,刚一落地,孔翔宇便晃晃悠悠的站不稳。魏泽干脆转过身,将人又重新背在背上。
孔翔宇赶忙巴拉两下抱住魏泽的脖子,他道:“我能走,能自己走的。”
魏泽颠了颠,把他往上又提了几寸,道:“不行,万一放下了,你又走了怎么办?以后哥哥绝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半寸。”
孔翔宇心里软成了一片。似乎每一次,都是魏泽看着他走,一世一世地看着他命陨。如果换做是他,可能都挺不到现在。
他把下巴搁在胳膊上,脸颊贴着魏泽,两条长腿被魏泽架着。穿过墓园跟山林,一直走到文昌县的大街上。
因着先前的混乱跟被释放的诡异怨魂,如今百姓几乎人人都在谈论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好在百姓肉眼凡胎瞧不见魏泽等人,而他,那日也是一副弑杀的面孔,谁也没认出来。
唯一头疼的,便是金宝,金宝可是现了真身的,以至于人们传得最多的便是龙神降世,解救黎民苍生的事迹。
传到后来,几乎把金宝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越说越离谱。
孔翔宇摇摇头,也罢,反正金宝平时都在鬼蜮,也没人能找得着他。
两人就这么一个走着一个被背着,光明正大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行进。其实孔翔宇自己是觉得挺丢人的,老大个人了还让人背。
不过看没人注意他两,他又干脆放大了胆子整个人都挂在魏泽身上。魏泽如今现了身,跟常人无异,也没人能看出什么端倪。
要是真有人闲的没事来问他,大不了他就说自己把腿摔折了!反正他是不乐意下来了。
他靠了一会儿,忽然紧张道:“魏泽,你不用白伞吗?光天化日的怕是晒得谎。”
魏泽道:“不用。”
孔翔宇这才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沉的,阴云密布,随时都会下雨,也难怪魏泽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在日光下。
他又再次把下巴耷回胳膊上,而后别过头看向魏泽白皙俊俏的侧脸。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恨不得抱着猛亲几口,怪就怪这小子生得实在招他!
他看了一阵,忽然问道:“你还记得素棉吗?她……后来怎么样了?”
说起来素棉这姑娘跟他还有点沾亲带故。而且他那个太傅舅舅所做的事,与这姑娘倒是没什么瓜葛。
要不然最后素棉也不会把玉扇交给魏泽,更不会在知道他身份后,着急得要去跟魏泽坦白。
如果没有猜错,当时素棉并不知道万祈国天神的事。不然在他给玉扇的那一刻,素棉就该紧张了,也不会扬言给他钱让他赶紧离开宁康。
一定是拿了玉扇回去后,听到或是看到了什么有关天神玉扇的事。
魏泽闷了片刻,而后道:“你该不会,还在吃她的醋吧?”
孔翔宇顿时来了精神:“我吃哪门子醋啊!我,我才没有!”
他双脚晃荡着要下来,魏泽两只手臂圈的更紧了,偏生不让他下地。
“我像是会吃醋的人吗!”他越说越着急,说的他一大男人跟个妒妇似的。
魏泽别过头,低笑了一阵,好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哦……”
孔翔宇憋得内伤,想了一阵非得嘴上讨点便宜回来,于是道:“我记得某人在我有未婚妻时,醋劲也挺大的,还闹出走……”
魏泽回想了一阵,孔翔宇说的是他名为赵恒的时候,魏泽乐道:“看过兵书没有?”
孔翔宇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就把两人的话题转到了兵书上?难不成吃醋还能吃出本兵法来?
魏泽继续说道:“我那叫欲擒故纵。”
“……”孔翔宇噎了话头,感情这小子对付他还真是把兵法都用上了!
两人又是瞎闹了一阵,魏泽才正经地回答道:“素棉后来很好,她嫁了个一生都爱她的人,有儿有女,子孙满堂。”
孔翔宇没有言语,幸好素棉的人生并没有被他的父亲所影响,也幸好她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要不然他真是要成千古罪人了。
只是他这箱还没感叹完,魏泽又说道:“素棉的后辈,你认识。”
“嗯?谁啊?”孔翔宇顿时来了兴趣,他竟是认识?
魏泽道:“那人曾与你是同僚,素棉后来嫁的人家,姓岳。”
孔翔宇腾地一下从魏泽的背上挺直了腰杆,惊叹道:“居然是他?岳樘粟?”
这个姓岳的小子本是他弃学前的同窗,早前读书的时候,有事没事就爱欺负他!家里好像还是开镖局的,是个蛮横的臭小子!
想不到啊,百年前他欺负了人祖宗,百年后他就被人孙子辈欺负!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啊……怎么是他呀?”
魏泽乐道:“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什么意啊!你都不知道那小子以前怎么欺负我的!不是,为什么就欺负我一个啊?明明先对不起素棉的是你好吗?”孔翔宇顿时有种天理不公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