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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1 / 2)

第88章

  《鼓手》的拍摄进行得十分顺利,谢轩铭的镜头基本都能一遍过,郑枚云也因为谢轩铭“严苛的审视”发挥超常,基本可以做到三条以内完成拍摄,就连初次演戏的季升,也得益于吃透了剧本以及谢轩铭的额外辅导,在自己戏份拍摄过程中鲜少遇到困难,在成片表现里也显得相当出色。

  主演都不拉跨的情况,拍摄日程自然顺水推舟,不过两个月就进入收尾阶段。

  最后一场戏是车祸,季升奄奄一息躺在道具组搭建的废车场景中,发出一两声不可闻的痛苦呻吟。

  吊臂拉近镜头,先照向他面颊上斑斓血痕,再缓缓往侧。

  镜头逐渐向下,最终对准季升伸出车门,无力瘫在柏油路面的右手,它在腕骨丑陋疤痕处停留片刻,转向指尖。

  鼓手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腹却带着厚茧,无声控诉被疤痕斩断的天赋。

  镜头下,食指和拇指缓缓收紧,做卡紧状。

  虎口一松一收,无形的鼓槌敲下去。

  咚咚。

  无声无形的鼓被响落。

  一位鼓手的人生就此画上句号。

  季升静止许久,到腰被道具压得酸疼,才终于听见导演喊“卡”。

  他如释重负地挣扎撑起,剧组人员冲出几位,帮着把他从车辆残骸中扶了出来。

  “辛苦了。”季升对着周围人一顿鞠躬,来不及安抚疼痛的腰肢脖颈,他先环视一周找到谢轩铭,然后匆匆脱离人群,往那侧走去。

  谢轩铭站在棚内一角,抱臂戴帽,一言不发地看着季升快步走来。

  季升三两步到他面前,低头从帽檐下窥向他微红眼眶,叹一声拉开其双臂,张开手臂抱上去。

  “不是说让你别来吗……”季升说。

  来了又要不好受了。

  谢轩铭沉默任他抱着,周围人见两人重叠身影,自觉绕道而行,给他们留出空间。

  抱了许久,谢轩铭才微微躬身,把下巴搁在季升肩膀上。

  即使知晓是演戏,季升无力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还是再次撕开谢轩铭心中伤口,让他忆起无数次午夜梦回,季升浑身是血地倒在路面,口中求救似地叫着自己名字……

  噩梦惊醒,谢轩铭满头大汗坐起,捂着头,痛苦季升的死亡,又绝望其死前其实并不会念起自己。

  想到这他便难过万分,咆哮着发一顿无能的火,然后迎接彻夜难眠。

  好在,季升借尸还魂,最终回到自己身边。

  谢轩铭垂下的手微微一动,抬起反抱住季升。

  “之前葬礼的戏,你不也来了。”他闷闷道。

  《鼓手》的终场其实是季仁十的葬礼,谢园坐在长椅上,沉默看着面前人来人往,待人走尽,才缓缓起身,到季仁十黑白照片前,轻轻放下攥了许久的鼓槌。

  鼓槌前端落桌一刻,一滴泪从他面颊滑落。

  原本剧本里并无哭戏,因为届时谢园已因娱乐圈浮华与季仁十走散,昔日少年挚友、年少情动最终也不过换得一个葬礼出席资格。谢园站在季仁十黑白照片前,纵使有万般伤感,终归于沉默。

  但那一滴泪滑落时,导演没有叫停,现场也无一人提出异议。

  谢轩铭站在黑白照片前,衣冠齐整,神色平静,无尽的悲意却席卷镜头后每一个人。

  那一滴泪的掉落,像是他冷静面色上唯一的裂纹。它蜿蜒着往下,少年时光便在那痛苦中一闪而过了。

  那场戏,谢轩铭不让季升去观,季升同样还是去了。

  此刻抱着谢轩铭,季升又想起那滴泪落下时,心脏被揪起的悲怆,片刻沉默后,他小心地转移话题:“葬礼的时候,你给我送了花圈吗?”

  “……没有。”谢轩铭闷闷答。

  “苏镜给我送了,两个,现在他让我还他一千多,是不是很离谱……”

  “但我和盛空知打了一架。”谢轩铭无情打断了季升活跃气氛的想法。

  季升急刹车,无奈道:“我看到新闻了。”

  准确说是听到,躺在床上不能动时,广播咿呀控诉了不少谢轩铭的“罪行”,其中广为诟病的一项就是在葬礼上殴打盛空知。

  不过既然都是殴打了……

  “听起来是打赢了?”季升推推他,问。

  “嗯。”谢轩铭松开他,“有记者在,他不敢动手。”

  又补充:“不过没记者他也打不过我。”

  谢轩铭在季升面前偶尔会露出这种孩子气的固执或炫耀。

  季升很喜欢。

  他一下笑出声,抬手像以往一样揉捏谢轩铭的脸颊:“我们小谢真厉害。”

  在季升的安抚下,谢轩铭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他垂眸看着季升,一动不动任其揉捏着,直到导演实在憋不住咳嗽几声,才抓着季升的手拿下来:“去和剧组人员庆祝收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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