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觉得怎么样了?”林忠祥声音微微发颤,“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啊……”
岑闲月笑了笑:“舅舅,我已经没事了。”说着便要起身,然而因为身子实在太沉,歪歪斜斜险些摔下床榻。
“别乱动,你还怀着身子啊!”林忠祥紧张地扶住岑闲月的肩膀,又取了软枕给他垫好。
旋即两人对视良久,林忠祥张了张嘴又闭上,几度欲言又止。
岑闲月如今已经想起自己活过的三世,想起了当年舅舅对自己的疼爱,于是主动开口提及:“舅舅,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陆云还是真的对我好,我也愿意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林忠祥噎了一下,有些僵硬地笑了笑,然后握住岑闲月的手道:“孩子,以前的事咱们都不提了,你赶紧养好伤,所有人都在等着你登基呢。”
“登基?”岑闲月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林忠祥欣慰地笑了起来:“是啊,如今岑闲非的恶行已然昭告天下,而你则是先皇的唯一继承人,宁国太子,自然由你登基称帝,带领宁国走向繁荣昌盛……”
岑闲月打断了林忠祥的话:“舅舅,可我并不想当什么皇帝啊,而且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皇帝吧。”
“你有身子怎么了?今后这孩子就是咱们宁国的皇位继承人,从陛下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看谁敢有异议!”林忠祥吹胡子瞪眼睛。
岑闲月无奈笑道:“不是孩子的问题,而是我现在只想跟陆云还在一起,而且我觉得我根本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呀,若是我有这天赋又怎么会被岑闲非给窃取了帝位?舅舅,如今皇室人才济济,一定会有适合称帝的血脉。”
林忠祥脸上露出了肃穆的神色:“闲月,舅舅与你说实话,陆云还是魏国皇帝,你和他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是先皇遗诏里的唯一继承人,除了你之外无论谁坐上皇位都无法令人信服,就算是为了宁国的安定你也必须接受这一切,你可明白?”
岑闲月怔住了:“舅舅,您的意思是说,宁国已经发生了内乱?”
林忠祥点了点头:“没错,岑闲非一死,四方诸侯都开始有所动作,除了你没人有资格名正言顺登上皇位,若是四方诸侯举兵起义,宁国将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啊。”
岑闲月沉默了,他想到了在夹缝中如何活下来,想到了面对敌人如何报仇,想到了今后如何和陆云还度过余生,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重新登上宁国帝位。
他想起了父皇对自己的期待和教诲,想起了烽火之下,战乱时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想起了自己从小立下的宏图大志,他已经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穿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