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离江
林沉吸入了散播在空气中的迷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黑刀与天命之人的魂同生同灭，自然只有主人才能支配，所以“森落”还在林沉晕倒时掉落的位置那儿。
幽暗的湘兰居热闹了起来，随处可见巡逻的山海异兽，没有玩忽职守的存在，出来时一队人与人间隔距离一臂的队伍，回来时还是一样没变分寸。
一个披着长袍的人进入祭祀堂，他路过躺在地上低鸣的“森落”，对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行跪拜礼。
“起来吧。”相柳说，他站起身走到梼杌面前，托起对方布满褶皱的手，“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龙宫的大会还在继续进行。”
“徒劳。”相柳笑了一下，“以为找个人扮演，拖延住时间，就能找到这位么，呵呵……”
相柳身后有一个贴满了黄符的金属囚笼，梼杌忧心地往那边瞄了一眼，见睡在里头的男子呼吸匀速，才用沙哑的声线问：“为何不杀了他，一了百了？”
相柳摇摇头，放下梼杌的手，眸中的红色沉下几分：“山海兽和人类的战争没这么快结束，屠杀人类确实很快很便捷，但我们要做的是征服。”
相柳顿了顿，又说：“杀了他，十八年后，又会出现另一位天命之人介入。与其图这安安稳稳的十八年，还不如留着他的命，取他心头血，让千万山海兽任我支配！”
“原来不杀我，是图我这点心头血啊？”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
梼杌怔了一下，相柳却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是啊，图你心头血，图你心眼坏。你果然在装睡。”
林沉在地上坐起，甩了一下沉重的脚枷，抬手深了个懒腰，道：“没装，意识很快就清醒了，只是身体麻麻的，就懒得动。”
林沉说完，把“森落”收回纳戒中，环视四处。
骷髅堆，镶嵌有发光水晶的墙面，麒麟骨……这里还是湘兰居。林沉抬手想撩开挡住他看相柳脸的黄符，刚一触碰，一股剧痛从指尖蔓延到全身。痛感太措不及防，他唤了一声就咬牙住了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劝你别乱碰这个东西。”相柳说，“人类的身体这么脆弱，我怕你一不小心就肉身烬损，魂飞魄散了。”
林沉再抬头时，额头已经布满细汗。
梼杌在自己囊中摸了摸，一挥手，囚笼的白骨桌子上出现了一袋水蜜桃。
“你们还知道人需要吃东西啊……”林沉喘着气说，“张东临呢？”
“别和我说你这是在担心那蠢货的死活！”相柳一边移步一边说，“他助我生擒了你，得了头功。”
说完这句，相柳的身形像黑雾遇到风一样散开了。
梼杌负手在后，几步走到关着林沉的囚笼前，低头站了好一会儿。在林沉要怀疑他只是个傀儡的时候，长袍人突然发出了像老收音机一样的声音。
梼杌：“张东临死了。”
“死了？！”林沉愕然。
“他不过是一枚棋子。”梼杌说完转了个身背对林沉，在自己身上贴了一道符后，有补充说，“主人早就知道他后悔了，会背叛我们，所以演了一出戏。日星移的用处对我们并不大。从加入到现在，他注定是弃子，和那狐狸一样。”
狐狸……狐怪？
策反张东临，制造青丘狐怪、困我入梦魇……和现在的事，如果一开始都是相柳计划好的，那他到底还计划了什么？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一时间，林沉失去了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