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徒
第二日，陆瑾渊拿着玉牌到汇灵台时，新弟子已经结束了玉阶入门试炼。这也算是测天赋的一关。天赋越高，上玉阶越轻松，反之犹如行刑。
汇灵台最高处坐着四位长老王之颂，贺云楠，吴辞兆，付天衡；以及掌门林云鹤。
陆瑾渊稳步走向第二代弟子的看台。目光正对上不远处的赵衍之，后者回以友好的微笑。陆瑾渊神色冰冷，却是恍若未见般自顾自坐下。
赵衍之悠然自得的神态有一丝皲裂和疑惑。不对，这个表情和他记忆中的陆瑾渊出入太大了。
他转首看向自从陆瑾渊出现就一直畏首畏尾的张俭，不由得开始怀疑。
难道张俭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陆瑾渊的怯弱，赵衍之已经看了三十几年。他还是忍不住从心里自我反驳，维持以往的固定印象。
玄月峰虽不能说是大门大派，与上界天翎宗比起来当然是天差地别。可放到下界一众门派中，也算是有头有脸。每年也都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试炼结束。第一名，刘希成；第二名，江逾白；第三名，章平风……”
名次慢慢读下去。陆瑾渊垂眸看向玉阶处。一个个新弟子出现。若他没记错，宋祭星的排名中规中矩。
向往修炼的人很多，可真正有天赋的甚至不足一半，天才更是少之又少。
等到排名到了二十多，熟悉的名字才出现。
“第二十三名，宋祭星。”
和记忆中分毫不差。陆瑾渊抬头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吃力地踏上最后一个玉阶。修炼之人的感官要比普通人好上多倍，即使相隔较远，陆瑾渊也能看清宋祭星额上的汗水以及力竭的苍白脸色。
来时一堆人，乌泱泱的看不到头。而通过试炼的也仅四十几个。
“这第一名，老夫要了！”
掌门林云鹤当即起身。高灵境的威压以他为中心扩散。没有一个人敢忤逆反抗。甚至有修为低的弟子承受不住威压晕死过去。
而陆瑾渊当然也不太好受。中灵与高灵之间就是条鸿沟。他咬紧牙关，承受身上万斤巨石般的重量，双唇褪去血色，袖中双手紧握成拳。口中溢出一声冷笑。
呵，高灵么？
上一世，即使他灵核碎裂时，也已跻身闻元。对付林云鹤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的事。中灵与高灵间是鸿沟，而高灵与识元，闻元，明元间又岂止是鸿沟可以概括的。
好在长老及时布下结界，远在试炼台的新弟子没有受到波及。否则一命呜呼不过转眼间。
第一名刘希成确实天赋卓越。可惜……
陆瑾渊忍不住勾起嘴角。
林云鹤注定要养虎为患罢了。
经过掌门，几位长老以及第一代弟子的挑挑捡捡。到了陆瑾渊这些第二代弟子的时候，原本资质中规中矩的宋祭星居然是最冒头的一个了。
不出所料，如上一世一样，赵衍之飞身落在试炼台上，中灵境的声音浑厚传遍汇灵台。
“宋祭星，我要了。”
说着就要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白色琉璃流苏递出。
不知为何，面前这个身穿白衣的人分明笑的亲和，宋祭星瘦小的身子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便有些片刻犹豫。
赵衍之眉宇间露出不悦之情。敢当着上清所有弟子驳他的面子么？
瞬息，宋祭星毫无征兆跪在石台上，周身恐怖的威压让他无法喘息，嘴角溢出鲜血。
一个普通人，居然胆敢反抗他！
“强人所难，倒不像赵师弟的做派。”
众人只听到一声平静无波的嘲讽。接着，另一个身着白色修士服的人飞身而来。
那身形淡然雅致，恍若一阵风拂过，落在试炼台上。衣摆随着还未收起的灵力飘动。如玉般儒雅的面容让人生出一种真仙临世的错觉。
随着陆瑾渊落地，身上那股几乎压垮宋祭星的威压陡然消失。他不禁顺着眼前的白色锦靴抬头仰望。湖水般澄明的眸子中露出惊艳。
玄月峰的人见怪不怪，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倒是新来的弟子们因为陆瑾渊的容貌和气度看痴了。更有不少女弟子悄悄红了脸。肖想着这人能收自己为徒。可眼下的情况，这人分明是冲着宋祭星来的。
片刻间，宋祭星就收到许多羡慕嫉妒的目光。与刚才那人不同，这人表情淡漠，甚至有些冷。可让宋祭星莫名觉得心安。就连衣袖中的手都激动的颤抖。
原本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突然被打断，赵衍之忍下心中不悦，和颜悦色道：“陆师兄此言差矣。不过一名弟子，陆师兄若是想要便拿去罢了。”
听闻，陆瑾渊嘴角上扬。不愧是赵衍之，一招以退为进，说的好像是他仗着师兄身份强取豪夺般。将自己置于无辜可怜境地。可是，重来一世，陆瑾渊哪里还会傻乎乎的上当，甚至觉得愧疚？
果不其然，看台的弟子们窃窃私语着陆瑾渊不讲理，欺负同门。这些都一字不落的被赵衍之听去。
陆瑾渊，凭你也配和我争？
然而，出乎意料的，陆瑾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一改往日谦顺。右手抬起间，掌中多了一把长剑，直指赵衍之。他抬起下巴，自傲张扬。
“门派规矩，谁赢了，这弟子算谁的。”
人群发出阵阵抽气声。以往的陆瑾渊别说向赵衍之挑战了，估计说话都不带语气重的。不过短短一月不见，竟像变了个人。哪怕把他们眼睛都挖了，估计也没人相信试炼台中央那个自信的人是陆瑾渊。
不止围观的弟子惊讶，赵衍之也愣了许久。反应过来后，只觉怒火中烧。面上反而笑的愈发如沐春风。
陆瑾渊，你自己送上门，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那便按门规裁决。师兄请。”
随着两个人周身灵力散出，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试炼台。
衣摆随着灵力肆意鼓动，赵衍之召出佩剑，闭眼感受周围灵力变化。再睁眼时，目光如刀刃落在陆瑾渊身上。
“还望师兄赐教！”
音落，两个白色身形以众人眼花的速度纠缠在一起。几息间已经过了百招。
“陆瑾渊疯了吧。他不过刚突破中灵一阶，便敢对抗赵师兄中灵一阶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