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番外 小谪风月(二)
玄真子跟随汉子的身后走进充满血气的房间时，他敛眉，厌恶感让他本能的想要离这种气息远些。不由得转念又想，他是苍云大陆自行孕育，生来即是天道，何时受过这等憋屈。
等凑上前见了产婆怀里的那个“小肉球”时，他的眉宇也轻轻皱起，只觉得那张小脸皱巴巴的泛着红，丑到至极。
这么想着，他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恶意和戏谑。只叫那丹药不想被吞服，偏偏为了躲他宁愿托生为凡胎。
世人千般苦，那便让他都一一受着以后的磋磨。生在中州，或是生老病死，又或是遥遥无期的追求永生，最后不得不面对死亡。如此都是他自己选的。而自己要做的，不过是等他什么时候死了，化为丹药本体，断了这本就不该存在的命数。
汉子只沉浸在得子的喜悦中，根本不知道此时身旁有个人从他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即盼着他死亡，也不知道有一只手抚过他怀中皱巴巴的小脸上紧闭的双眼。
玄真子收了手，法诀的光芒在指尖弱下去。想着先去告知落澈此刻发生的事，然后便等着这个“小肉球”睁开双眼。
丹药掉落，再重新炼一枚不是难事。玄真子倒没想到若尘拒绝了。
那张一贯出尘清雅的脸上除了感激，还有看透世事的漠然。
他说：“就算延续了，终有一日还是要陨落的。便也不浪费那些灵珍，耗费尊者心神。”
玄真子也没有巴巴的赶着送，微微颔首又好意劝解。“你若能斩了尘缘，往后也不必陨落。”
闻言，若尘一时默然，只对上他清冷而无波动的双眸笑了笑。
“尊者让我斩尘缘，倒不如当即要了我的命。”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对方听的呢喃。
“斩不了……叫我如何舍得呢……”
玄真子只觉得奇怪。不懂这种百害无一利的情愫为何偏偏握着不放。当初渡仙劫，他告诉过若尘，如果不将尘缘斩干净，就算修为和领悟全到了真仙境界，也寿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