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番外 小谪风月(五)
段舒怀当然不知道玄真子在想什么，只固执的认为，自己偏偏不死，倒要看这人怎么办。
玄真子手中的茶一直未喝。只在袅袅热气中闻到若有若无的苦味就疑惑人们为何爱喝茶。
冬日去了又迎来春，接着不知换了多少个轮回。段舒怀在那日之后好像就梗着一口气，过的越发肆意。
他凭借五行灵根的天赋，修炼晋阶很快，对炼丹药也很有资质。又是长老最喜爱的内门弟子。段舒怀这个名字亦如他还是小肉球，刚被抱回天翎宗时无人不晓。
从前还不到玄真子腰际的小不点身骨迅速抽高定型。清亮稚嫩的声线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温和清雅。一张隽秀清逸的脸渐渐也能让天翎宗的女弟子们红了脸。
现在的他，面对容貌一直未变的青衣仙尊更是从容不迫，沉稳的像个谦谦君子。偶尔还能缠着玄真子与他对弈两局。虽然从未赢过，而且次次败北的极惨。
玄真子也难得觉得，这样的段舒怀要比小时候安静多了，耳根子清净不少。
直到有一日，原本出门要去找师兄讨要一个药方的段舒怀不过半个时辰就又回来。他一张脸红的彻底，似乎要滴出血，眼神慌乱不若平日稳重。
他一打开门，瞧见正端坐在桌前自己与自己对弈的玄真子，更是没由来的红到脖子处，目光闪躲，突然拔高了些声音问：“你怎么在这！”
玄真子执白子的手微顿。那是他第一次愣住，自然而然反问：“我不是一直都在么？”
这些年，他可从来不让段舒怀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二人几乎日日相对，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等着对方死，一个偏要活给对方看。
段舒怀装满两具身躯纠缠画面的脑海被玄真子的反问刺激的一个激灵。猛然知晓自己做了蠢事。又羞又恼，只想着给自己台阶下，对还在下棋的那人道：“你出去，我要歇息了。”
然而对方依然没动，反而好整以暇的又落下一子。玉石的棋子发出清脆的轻响。只听他应道：“你歇息便是，我又不扰你。”
他这全然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段舒怀头一次生出咬牙切齿的情绪来，恨不得将往日二人对弈的棋盘掀了，让玄真子的目光没的流连之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