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是他背着朱雀上了宿仙山,七与不在一旁冷嘲热讽,给他找麻烦,说不定他还能更快一些到宿仙山,如今他还有脸来言恩。
七与却笑:“你长得好瞧些,骂人也就不难听了。”
崔一安:“……”这人还能让人更无语些吗?
“阿翼在外头,你要看他便去看,找我做什么?”
“这不是想你了么,想着马上月纳之滨一战要起,你要是死在了魔尊手下,那我岂不是少了一大乐趣?”他遗憾叹息着,“便先来寻你一番,当做最后见你一次,也好提前告个别。”
崔一安一贯不轻易发怒,也无几人能挑拨起他的情绪,但七与却是其中最贱的那一个。
“七与,你活了多少年了?”崔一安淡声问道。
七与想了想,眉心一蹙,“记不清。”
崔一安呵笑:“难道这么久以来,就没人撕过你的嘴?”
如七与这般十分欠揍的人实在没有了,以他做过的那么多任务,遇到的所有奇葩中,七与当属第一个最奇葩的。
“啧,你这小友,甚是不好玩儿。”
“不过你想不想知道,如何能不费吹灰之力打败魔尊?”
崔一安端起茶盏浅酌,神情淡淡,显然不感兴趣。
但七与像是没看出来一样,目光烁烁自顾自地说着:“你可知,魔尊贺楼身上种下了千万根玄冰钉,只要逼得他尽全力与你一战,待他气血翻涌,那千万根玄冰钉就会在他体内飞速流转,活生生刺穿他全身,到时你便不战而胜了!”
他眼睛因为期待这场好戏瞪大,想着那日的场景,必是精彩极了。
崔一安俊眉微一拧,“玄冰钉,是何物?”
听起来似乎不像什么好东西,贺楼戾白体内怎会有这些玩意儿?
七与疑惑看他,“你没见过?”
崔一安轻轻摇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自然没听过。
“那简单!”七与一摆手,掌心亮出一根如发丝一般细的冰针,崔一安凑前去,想要看的更仔细些,没想七与反手便把那根玄冰钉打入了他的肩头,随意地像是胡乱一拍。
“?”崔一安瞳孔微缩,七与动作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七与!”
七与笑眯了眼,手里的折扇摇的比以往让人看起来更欠揍,“你不是没见过嘛?再说了只是见过有什么有趣的,得亲自试试才好呢!”
崔一安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像是被蚁虫叮咬了一口,随后又被七与这话气的血气上涌,体内便开始有跟尖锐的刺物在体内飞快流窜,那种感觉像是鱼儿入了水,肆无忌惮挡无可挡。
每穿过一处,都像是用针在皮肉经脉里胡乱穿插,那种慢慢满满的刺痛感,不一会儿就如他满头细汗。
这可不比轮回漩涡里魂魄被来回被碾碎又重合的剧痛轻,那种是狂烈的,这种是缓慢而又悠长的,但哪种都不好受,都是非人的折磨。
看他脸色由红润渐转青白,七与扬声大笑,“我跟你说,这西冧仙界上,有不怕仙帝的,也有不怕魔尊的,更有甚不怕飞升劈死的,但唯独他们最怕玄冰钉。”
“你知道为什么吗?”
崔一安尽量压着自己的气血,才没一会儿,眼眶都发红,他运气想要把玄冰钉给逼出来,却发现根本捉不到那根玄冰钉,它只要感受到外来的吸力,便又开始在体内飞速躲藏,横冲直撞地,更是要了命。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取它啊!”七与大笑:“因为这玄冰钉一旦入体,那是极难取出的,想要取出,那定是要消耗你一半仙力不止,才能将它拿出,否则为何自古以来这玄冰钉就成了仙界酷刑的首当其一呢?”
“既能入,为何取不出!”崔一安怒声道,他就不信,真的无法解。
“诶——非也非也。”七与戏谑道:“任何仙力都无法抵抗玄冰钉的诡异,就如仙帝也是如此。都跟你说了这是仙界首当其一的酷刑,仙帝都无法解的东西,哪儿是那么容易的!”
崔一安攥紧了十指,咬牙切齿,一边怒火蹭蹭往头顶冒,一边又劝自己不能生气。
只要他的怒气越盛,那玄冰钉在体内更是嚣张。
但——
他说,贺楼戾白体内有千万根玄冰钉?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体内有一根都觉得痛,千万根怎么忍受的?
“贺楼——戾白,他体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玄冰钉?”
七与这会子又当做没听到似的,只言:“小美人儿,这玄冰钉最忌心绪激动,切记不可情绪大起大落,如静,方能保你一时舒坦。”
他若有思虑,啧声感叹:“就该将这玄冰钉赠与那些一心向佛的修道之人,说不定这玄冰钉还能帮他们少受几百年的浮躁之苦。”
崔一安运气随着玄冰钉到的每处,一内一外,你跑我赶,逼的那玄冰钉硬生生在自己体内划出了道道伤痕,崔一安都能看到自己皮肉下被玄冰钉穿插过的血痕,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