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安一手背在身后,收起带着玩闹心思的清冷目光,眉目怒沉,“贺楼戾白,你是要等我把你这魔界的人都杀干杀净,才敢出来见我吗?”
他把炽七扔向地狱火海中,弑神剑随后刺向了炽七的肩胛处,抵着炽七把他钉到了地狱火的石壁上,炽七才刚被挂到石壁上,烈烈火焰就把他的鞋底烧穿了。
可依然不见贺楼戾白的身影,崔一安寒眸微凛,取出地狱火中的火焰,挥散到了冥境各处,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地狱火可燃烧殆尽一切污秽,魔界不正是处处充满污秽之地,这地狱火一旦到处散开,便难灭了。
炽七痛的叫喊不停,阿翼握紧了拳头,满眼的心疼之色藏都藏不住。
崔一安转回高座上,手随意搭到一旁椅把上,突然发出一声‘咔嗒’声响。
他循声看去,才发现这座椅的两边扶手不一样,一边是骷髅头,一边却没有,而椅把下的锦布盖着一个木盒子,他见着有些眼熟。
拿起摩挲了几下,他怎么感觉这木盒那么像人间之物?材质都不像是西冧会用的。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糖人儿,还是照着贺楼戾白做的糖人儿。
这……这不是他做的么?
他被困在西乌皇宫的时候,身边都是盯着他的眼睛,闲时无趣了,便用糖浆给自己做几个糖人,可他怎么做,怎么画,都和贺楼戾白脱不开联系。
写个字,那笔画就莫名写出了个白字,想画个画像,画出来却又画成了贺楼戾白的模样。
这沾着糖人儿的竹签,是他折剩下的那本,竹签底部还有些竹丝缺口,看起来不工整。
崔一安关起木盒,随手就将这东西朝地狱火海中扔去,毫不犹豫,动作决绝。
在木盒快要掉进火海中时,那木盒被一团黑气包裹住,停在了火面上。
崔一安知道那是贺楼戾白,他身影变幻,眨眼间便到了那木盒旁,而与此同时,贺楼戾白也一同出现了。
也不知是不是贺楼戾白故意,崔一安过来时,他把自己的脸也凑了上去,和崔一安差点碰了个面。
一直在看戏的七与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兴奋道:“有意思,有意思。”
崔一安抬眼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还是一样满目冷情,深邃如海,摸不透探不清,却又迷人非常,让人忍不住沉陷进去,他眉头瞬间紧蹙,反手便朝贺楼戾白脸上甩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贺楼戾白眉梢轻动,他双手探准了崔一安的腰,伸臂只顾朝他腰上环绕去,见他越发欺压过来的身形,崔一安凛了凛眸,又朝他另一边脸甩了一个巴掌。
“嚯——”七与一声惊呼,仿若见了什么震惊人事的画面,手里的折扇都从手中掉了下去。
而渠赫也是一样,一贯淡然的上仙战神,看到这一幕,表情也难忍地龟裂了一瞬。
谁能想到,能与仙帝并肩称王的赫赫魔尊,居然毫无反抗之意的让人给甩了两个大耳刮子!
崔一安腰身一侧,躲过他的触碰,旋身一跃,脚尖轻落踩在石壁的锁链铁扣上,颀长身形浮在半空中,长发随着火风飘散,绝美。
贺楼戾白捞起木盒转而跟上,也朝着崔一安的方向去,炽七目光猩红,看到贺楼戾白朝自己的方向来,眼中升起一丝希冀,可没想到,他却是朝着崔一安的方向去的,连那瞥余光,都是因为崔一安,才会落到他身上。
俩人缠斗到了一起,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紧盯着他们,可是看着看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看起来似乎是崔一安占上风,可是到底也不见崔一安真能伤到贺楼戾白,而贺楼戾白虽招招落到了崔一安身上,可是出手却又是朝耳后,腰侧,背脊,脚踝,后臀上摸。
他打别的地方都轻,像是碰一碰便换位置,倒是那后臀上,总是翻来覆去的打,让人看的羞臊。
渠赫掩唇轻咳一声,收回目光,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不是打架,而是调情。
崔一安自然能感受到他是在干什么,心嗤这魔头欠揍。打的急了,直接揪着贺楼戾白的领口,压着他往地狱火海里摔,结果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眼瞧着两人一掐一搂的直直落进火海里,纠缠在一起的衫袍也随着火风燃尽。
“公子!!”阿翼冲了过去,却抓不住崔一安的那一抹白色衣角,“公子!”
眼看他就要跟着跳下去,渠赫叫道:“阿翼,莫慌。”
贺楼戾白可是生于这魔界的,这冥境九荒的一寸一土,怕没人比贺楼戾白更清楚的,区区一片地狱火海,能拦得住那些魔界小兵,但哪儿能伤得了贺楼戾白一根汗毛。
“这,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