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呢？近来吃药吃多了，总觉得苦得厉害。”皇帝看了一眼紫檀桌上，并没有看见一盘蜜饯。
“是儿臣疏忽了，儿臣这就去取。”褚墨说道，只是心中不免疑惑，他甚至皇帝速来不喜欢甜食，怎得今天要起蜜饯来了？
蜜饯就是以果肉为原料，加入糖一起煮，成品浸渍在糖液中，最后果肉细密，甜味十足，成色偏向琥珀色，色泽通透，让人见了不禁食指大动。
待他端来一盘蜜饯红果的时候，皇帝已然正在喝药，眼下不用他喂，也已经达到目的了，他不免心中欢喜，刚才那点疑惑也立马烟消云散了。
皇帝放下1药碗，尝了一颗，浓郁的甜味冲淡了中药的苦涩味。
“朕记得你小的时候，每每吃药都要有一盘蜜饯才肯吃，因此你一生病，朕就让御膳房的人备上各种蜜饯候着。”
皇帝看向他这个长子，他的眼尾处细纹密布，这场恶疾让他双鬓白了不少，就连身子骨看上去仿佛轻轻一碰，就要散架似的。
“是，父皇厚爱儿臣，儿臣知道。”褚墨憋了半天，干巴巴地蹦出这么一句话，他想退下，但是皇帝俨然没有放他退下的意思。
皇帝闭上了眼，慢慢回忆了他们几个兄弟小时候的过往，有些甚至褚墨依然淡忘的事情，皇帝居然还记得。
褚墨看着皇帝提起褚雀的时候，面带微笑，一脸慈祥，恍若一位慈父，这让他心中不平衡的怒火烧了起来。
“是，褚雀什么都好。”褚墨垂在衣袖之下的拳头不禁握起。
“朕的时日不多了，临走前，就想看你们兄弟几个和和睦睦。”
和和睦睦？他爹这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褚墨对此嗤之以鼻，只要皇帝驾崩，他第一个要整的就是褚雀和褚渊！
“不早了，父皇躺下休息吧，儿臣就不打扰父皇静养了。”褚墨起身拱手道。
他没有回应皇帝那句话，直接说道。
皇帝抬了抬手，也罢，褚墨临走前，他看了褚墨好几眼，褚墨不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怪异的厉害。
他退下后，皇帝复又躺下，叫来了王公公。
“那道密旨，明日便拿出来宣读吧。”
王公公神色哀恸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眼中含着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