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回座位了，我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还有点想拿出快板舞一段花手的冲动。
说实在的，当年我高考勇夺全市前二十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激动和兴奋。
后面的成绩宣布我也没怎么认真听了，反正怎么着也都没我高。
我沾沾自喜地想道。
就在这时，顾川忽然用手戳了戳我的后背，低声道：“把你试卷给我看一眼。”
我嗯？了一声，不假思索地随手拿起试卷，向后一递。
顾川接过我的试卷后就没再出声，呼吸声均匀地在我背后响起，像是有根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我的手心，撩得我的心脏又酥又痒。
江离，你怎么回事？现在又不是剧本模式，你瞎心动个几把啊。
再说了，人家只是呼吸。
你这个该死的肤浅的男人。
“第五题我不是跟你重点提过了么？历年真题，你怎么还是错了？”顾川用笔杆往我脑袋上一敲，说道：“如果受是普通人，在现代耽美文中，该如何让攻受相遇？这个不是跟你说过几次了么？家族冲喜，受家欠债，男主植物人需要保姆，这些都是满分答案，可你看看，你写了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是小说试题，不是佛学试题。”
我讪笑着摸了摸脑袋，“这不是忘了嘛……”
然而，顾川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指了指试卷上的一道题目，又弹了弹我的后脑勺，说道：“还有这题，为这篇文章拟一个标题，这道题给草履虫看，草履虫都能答出来吧？这给出的片段就是典型的追夫火葬场，虽然没有追妻火葬场热门，但本质是一样的，只是改头换面了一下，你就做不出来了？”
顾川此时此刻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我当年的数学老师。
我像是一个做错了题的小学鸡，下意识愧疚地垂下了脑袋。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对，顾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稍舒缓了些，又道：“那再给你一次机会，这道题目现在摆在你的面前，你该怎么答？”
闻言，我抿了抿唇角，绞尽脑汁地在记忆深处将“追妻火葬场”的必考知识点挖掘出来，迅速地捋过一遍后，加以逻辑，试探道：“《婚前我以为又坏又损又毒把我当替身随后对他百般刁难恨之入骨的那个家伙其实是宠我爱我入骨且有着严重心理阴影并无辜地被我伤害心如死灰的小可怜蛋于是我决定追回并好好与他共度余生》？”
听到我一口气说出来的答案，顾川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他挑眉道：“这不是挺好的么？当时怎么空着呢？”
我讪笑：“这不是，没想到么……”
“还有这题。”顾川转眼又开启了说教模式，指着一道画满了红叉叉的题目，说道“在穿越文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用发霉的橘子提取青霉素，趁下雨天放风筝引雷做成心肺复苏手术，这当然该选勾，不这样的话，主角受如何一举夺魁成为攻的左臂右膀，帮攻做事？”
我：……
我眼角抽了抽，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地咕哝道：“这种反科学的题目，我才不要昧着良心选……”
我以为我说的声音足够小了，只是没想到顾川的耳朵更见，几乎是话落的同时，他就蹙了蹙眉，反驳道：“不反科学，难道要反读者么？读者最爱看的就是这种桥段，适当地反一下，拿私设当挡箭牌，当无脑爽文来读，自己收钱开心，读者看着也开心，何乐而不为？”
我：……
我竟无言以对。
你长得帅，你说的都对。
“就先这样吧。”见我没有半点的反思倾向，顾川也说得没意思，于是，他把试卷往我的座位一推，说道：“你自己也看到了，你情景分是很高，可这次高，就能担保以后也高么？笔试是送分题，可这却成为了你的硬伤和短板，你说说，这像话么？”
我撇了撇嘴。
我又不是故意的。
顾川直接无视了我还在骂骂咧咧嘟嘟囔囔的嘴巴，说道：“所以，从今天开始到二推考试的这段时间，我会帮你补习，主要是补上你的短板，让你顺利毕业，可以吧？”
“哦。”我鼓了股腮帮，答道。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补习过，也不差这么几个月。
顾川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淡定得仿佛只是优雅地去菜市场买了一颗新鲜的小白菜，“一推结束到二推期间，学习不会安排太多课程，为了方便，这段时间，你就直接搬去我家住吧。”
我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什么？你家？”我瞪大了眼睛，“这哪方便了！”
顾川淡淡地睨了我一眼，说道：“我方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