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燕凉背过身,梁宴修落在燕凉身上的视线便没有半分的收敛,他难过、心疼、不舍。
燕凉虽然听力受损,但他感觉正常,尤其背后那人是梁宴修。
但自始至终,燕凉没有再开口。
沉默如同这冰冷,在寒冬越来越令人沉重。
想到过往种种,燕凉扶着柜子的手指逐渐用力,他闭了闭眼睛,直到将心里的那份怨念压了下去,才渐渐松开了手指,扯掉了脖子上的藏青色围巾让,随意的丢在了一旁的床上,燕凉然后转过身看向了梁宴修。
“姜茶已经冷了,梁总请回吧!”语气寡淡冰冷。
“燕凉——”这两个字梁宴修喊的毫无底气,甚至有些慌张,从他出现到现在,燕凉看着他的眼神比不悲不喜。
梁宴修想过燕凉会愤怒会失望,但他没有想到燕凉看向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毫无波澜,此刻的梁宴修像个自虐狂一样,他宁愿燕凉恨他,也不要燕凉从心里无视他。
“凉凉……”他握着温度渐失的姜茶,往燕凉走了一步。
燕凉却后退了一步,他平静的有些咄咄逼人,“我释怀了,你走吧!”
释怀……
怎么能释怀?
可偏偏这两个字堵住了梁宴修所有的后话。
一年前,在他因为寻找燕凉无望而自暴自弃,恨不得拉所有人来陪葬的时候,盛尧年说,“你以为是别人伤害了他,孰不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盛尧年的语气缥缈,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梁宴修。
但那一瞬间,梁宴修像是被人撕掉了遮羞布,因为这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并接受的事实。
时隔一年,这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如潮水般凶猛袭来,梁宴修抿唇,神情复杂。
燕凉敛眉,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梁宴修凸起的喉结,从前觉得性感,可就在上一秒,他却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冲过去咬断梁宴修的脖子。
避免与男人共处一室继续尴尬,燕凉推门去了小院子。
小小的土坯院子,一间卧室带着小厨房,另外一间是随便盖的厕所,没有电,就连水也很稀缺,和他前二十年生活的环境天差地别,可他在这里住了两年。
在不习惯中,渐渐习惯了。
就像与梁宴修的分开。
适者生存,只要有活着的念头,没有什么是习惯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