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伙子,你该下车喽。”
司机的话唤回叶瑜飘远的思绪:“谢谢。”他道声谢,付钱下车。
下车的地方是山脚,距离叶彦所说的地址还有一段山路要走。他沿着山路慢慢走着,他穿越之前其实走过相似的路,,是为什么呢?是为逃跑。但下山的路仿佛是无止境的,他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他还倒霉得被丛生的荆棘绊倒,摔得头破血流,还是被叶彦带回去的。
提及叶彦,叶瑜的心绪很轻易地被搅乱得不像样子。正如他曾经对傅少霆说过的那样,他做不到全心全意地憎恨叶彦,但也不会像罹患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病人一般不受控制地爱上自己的敌人。他和叶彦的关系或许可以用困兽之间的相互慰藉来形容,叶彦厌恶私生子出身的他,却也同时爱着作为弟弟的他,而他恨着叶彦剥夺他的自由,却也无法忘记叶彦对他的好。
他们是注定无法理解彼此的,亦是注定无法相互和解的。
不知走多少里路,叶瑜的视野里总算出现一幢欧式风格的别墅。这幢别墅同他记忆深处的那间房子很是相像,但总归是有区别的,它们的色调并不一致。面前的别墅外墙是由红褐色的砖块堆砌的,而回忆里那幢是铺天盖地的白,本来是世间最纯净的颜色,却给人无穷无尽的孤独感,那间房子囚困着他,也禁锢着叶彦。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似是在欢迎叶瑜的到来,叶瑜便径直走进去,然后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呼吸停滞。错落有致的三色堇花田落进眼底,瑰丽的瞳孔映出各种各样的颜色,清风掠过,这些盛放的花儿便随风摇曳,花瓣与花瓣之间窸窸窣窣地摩挲着,在落日余晖下亮着润泽的光。
叶彦几次送他的花都是从这里摘下来的吗?叶瑜好像被蛊惑似地走近那片面积最大的紫色三色堇花田,弯下腰碰触着其中一朵蝴蝶形状的花。
“你果然会喜欢这里。”
自背后响起平缓且磁性的嗓音,叶瑜知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手指却不由得蜷缩起来,整个身体也微微发着抖,便不小心将手里握着的那朵三色堇拦腰折断,细长的枝干无力垂落,粘稠的植物汁液自断开的位置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没过多久就把叶瑜的手指弄得黏黏糊糊。
真是可惜这朵花。
叶瑜将那朵花虚虚地拢在掌心,勉力稳住心神地站起来,转过身看见一身休闲装打扮的叶彦。虽然如今的叶彦披着的是蔺稚禹的皮囊,叶瑜却仍然能够通过蔺稚禹俊挺的五官记起叶彦的长相,他以前竟从未注意到,蔺稚禹和叶彦的眼睛是那么相像,本该是风流多情的丹凤眼,可总是带着睥睨天下的不屑。
“叶……哥哥。”
“阿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