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云怀孕已有三个多月,谢严也隐约听到城中的人议论,他不觉得意外。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吧,能让太子作出这种蠢事,逼着他起兵造反的只有她了,那本册子他在上次见面时给了商若云,此时应该在皇帝的手里了。
单凭一个商若云还不足以扳倒太子,谢长询怕是也参与其中了。
都城怕是要变天了,到时候谁又能独善其身。他惆怅地在大街上走着,正走着神,迎面撞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那女人衣裳破烂,扯着他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着,“王爷,孩子……我的孩子,是温栩那个贱人害了我的孩子,她给我下毒……”
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将她压制住,谢严看她有点眼熟,拨开她脏乱的头发,即便是满脸污秽,他也认出来这是云玉,再看她那平坦的小腹,“你孩子呢?”
“孩子没了……呵呵呵呵……”她笑得很诡异,一时认得出他,一时又认不得他,忽然又发狂地扑向他,“是温栩,她妒忌我独得恩宠,我要杀了她。”
谢严回来还没来得及在府中停留,怪不得管家追出来一直喊着有要事禀告,怕是云玉这事了。他问云玉,云玉疯疯癫癫的状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个侍卫抓着她回去了。
他还在北部城的时候,管家就写信派人送去告知他,结果送信的人还没到北部城,谢严就回来了。
管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说了一遍,“王爷和王妃走后,玉夫人就经常出府,也不让下人们跟着,有一天回来后就喊肚子疼,请来御医时孩子就保不住了,玉夫人承受不住打击疯了。”
“御医说玉夫人是误服了寒菘花,后来玉夫人又闯入王妃的院子找到了寒菘花,就认定是……王妃做的。”
谢严驳斥道:“王妃去了北部城怎么害她,还有这寒菘花长在极寒之地,就连黎国最严寒的北部城都找不到一株,只有商国的登天峰才遍地都是。”
“那是……”管家欲言又止,还是不敢把想法说出口。
“既然人都已经疯了,此事不再追究,念在过往一场,派人将她好生安顿吧。”谢严有些惋惜,他总对商若云有一种亏欠感,不论做什么事,都觉得是自己辜负了她。
云玉一回到王府疯了一样四处乱跑,侍卫们也不敢强行抓住她,好歹是个夫人。管家正盘算着把她安置到哪里,这疯癫样万万是不能留在王府里,他寻思再把她送回怡香阁。
管家备了马车让她在马车里等着,回去拿点银两给她,以后也不用过得太寒碜,哪知道只是一炷香的功夫,他出来时人已经不见了。紧接着,王府里传来尖叫声,管家一听,坏了,忙跑回去查看。
谢严听到温栩的院子传来叫喊声,也匆忙赶了过去,只见云玉不知道哪里拿的匕首,一脸恨意追着温栩跑,“都是你,害死我的孩子……”
温栩满腹疑团,被追杀得莫名其妙,云玉疯了之后体力惊人,拿着刀看见人见一个扎一个,不知疲倦地追着温栩跑。
管家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众多侍卫只能合围捉她,不敢真的动身伤了她。
眼看温栩跑不动被她追上了,云玉得逞一笑,温栩看她那笑容,不知道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就在她刺向温栩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比冲过去的谢严更快了一步,白河踩着房顶飞下来,利剑出鞘,劈掉她的匕首,落地转身长剑刺入她的胸膛。
不管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疯了,只要伤害她,都该死。白河收剑跪地,“属下请王爷责罚。”
他跪的直挺,看上去理直气壮,丝毫不像认错的态度,谢严拿他没办法,“你也是护主心切,下次不可冲动……”
不怪罪就好,白河不太关心他后面说了什么,忙起身关切地问她,“王妃受伤没?”
谢严不满地走过去推开白河,重新关切问了一次,“有没有受伤?”
温栩摇头,“她为什么说是我害了她的孩子?”
“她打击太大胡言乱语,你不必放在心上,此事与你无关。”谢严安慰她,却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的遇刺,云玉的小产,都是商若云所为。
他还在给她一个机会,他最初认识的商若云,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子,绝不是这般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毒妇。
谢严挑了个时间到衡王府,谢长询看他到访很意外,人都到门口了,不请进来实在很难说得过去。他脸上堆起笑容,一脸意外,“皇叔啊,今日怎么有空到侄儿府上做客?”
“六皇子成婚,本王被派去了北部城,都没来得及道喜,今日来补上贺礼,顺便叙叙旧。”谢严扬了扬手中精致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