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方子交给大夫,说明来意,“我家小姐染了风寒,神医你就照着这个方子抓吧。”
满头白发的神医看了一眼药方子,皱眉问道:“小姑娘,你这方子谁开的,怎这么离谱。”
“很厉害的大夫开的。”侍女不愿透露主子的身份。
神医指着药方子,语气不善,“骗人,你知道这紫茄花是做什么用的吗?是让女子避子用的,染风寒开这个作甚,你怕不是想买这个来害人。”
侍女看着药方一脸糊涂,她不识字,也不知道方子写的是啥,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害人啊,忙说:“小姐让我来抓药,是我们小姐自己受了风寒,怎么可能害自己嘛。”
“那你家小姐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吗?”
侍女挠了挠头,“不知道,那你给我抓个治风寒的药。”
“除了那味紫茄花,这个药方就是治风寒的。”神医用毛笔把紫茄花划掉,利索地包好了药给她。
侍女揣着药方提着药忙跑回府里,被管家撞见了责骂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药怎么抓这么久。”
她本来想告诉管家,管家劈头盖脸将她一顿骂,她顿时不敢吱声了,只好把事情告诉了王妃,反正王妃不会责骂她。
温栩看着那张快被揣成团的纸,还有被重重划掉的几个字,她端详了许久,小侍女忍不住问:“王妃,王御医想要害你,要不要告诉王爷?”
“不准声张,兴许是弄错了。”温栩把药方烧了,火苗映在她的眼睛里,眼角垂下来的泪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不会让她生下孩子。她心灰意冷,每次同房后,都偷偷将紫茄花研成细末送服,既是不爱,她不忍心让孩子来到世上受苦。
久而久之,谢严还是看出了端倪,他无意中发现她茶杯里残留的紫茄花细末,他闻了闻,只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便端着茶杯去问她,“你喝的是什么?”
温栩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侍女没来得及清理的茶杯,她拿过茶杯把剩余的水和细末倒掉,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是紫茄花。”
既然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温栩也没必要瞒着他了。
“你不想怀上我们的孩子?”
“不想。王爷从一开始就打算,不会和我要孩子,不是吗?这紫茄花也是王御医开在方子里的。”她说得很是平静。这把刀曾在夜里伤了她千万次,如今已经钝了,再也不能伤她分毫,只是仔细回想起来,仍能感受到那种痛。
谢严恍然大悟,他想起当初自己是如何地决绝,逼着王御医加入避子的紫茄花,谢严看着她毫不在意的神色,一瞬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王爷对臣妾的好,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如果我爹仍是王爷的敌人,王爷还会对臣妾有一丝情意吗?何必让孩子来到世上受苦。”他付出的真情确实让她有所感动,但她也很清醒,他的爱很虚无缥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她现在就像清醒地活在一场美梦中,同时也在等待着梦醒的到来。
“你就这么不相信本王爱你?”谢严一腔深情被她当作一时兴起,他既无奈又气急败坏。
“臣妾更愿意相信王爷的挚爱是商国公主。”温栩忍着泪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压下去喉头的哽咽。
谢严此时恨不得长个十张嘴,好给她解释清楚。此事只怪他自己当初做得太绝,失了她的信任,现在要再想重建她对自己的信任,怕是比登天难。
他现在才发现温栩虽然脾气好,但性格倔,只要自己认定了的事情,任凭别人怎么说都是徒劳,所以他现在的任何解释,都是无济于事。
行动比语言更能表达他炙热的感情,他一把抱起温栩,她惊慌之中把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茶水泼了他满脸,谢严也是猝不及防。
温栩忙用手帕替他擦拭,谢严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他低头一看,手腕上还有淡淡的疤,这疤痕怕是一辈子都祛不掉了。他自责地皱眉,蜻蜓点水般亲了他握住的手,“王妃总得给本王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吧,本王已经和商国公主一刀两断,你还有什么不满,一并说出来。”
“没有。”她心中有疑惑,却还是没说出口。谢严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信任他,连心里话都不愿对他说。
谁让这都是他自己作的,谢严惆怅叹气,心中后悔不已。
温栩察觉到他手酸了,而且这个姿势也让她脸红不已,“你快把我放下来。”
谢严换了换手,丝毫没有要把她放下来的意思,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敏感的肌肤泛起了一层诱人的粉红,温栩推着他的脑袋,嗔怪道:“不要胡闹。”
“王妃不是说好要给机会本王改过自新吗?”
“你……”这般流氓让她气红了脸,无言以对。
谢严吹熄了烛火,放下帷帐,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来,她无处躲藏,纤细白嫩的手攀上他的肩膀,被他引领着回应他,帷帐内一片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