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地上的血里落。
“我做错了吗?阿言。”
他哽着嗓子朝温言问,“是我做错了吗?”
“我不该守着你的国家吗?”
“我不该强留你吗?”
他咬着唇,眼睛哭的通红,憋了口气顿住,张嘴就是哽咽声,“我不该、不该爱你吗?”
他双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腿僵硬的根本不听指挥,腿动不了了。于是他拖着往前走,血液融进他的白衣中,他在他爱着的人面前狼狈不堪。
“阿言你回答我好不好,你说我做错了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认,阿言你回答我,我做错了吗?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温言保持沉默。
他崩溃了,“阿言你别不说话我害怕,你快说话啊,你回答我,你说句话好不好,阿言……”
系统看的泪眼汪汪,忍不住给宿主发消息。
【宿主你快说句话啊!】
温言也没有理他,他好像一直是局外人一般,此时世界发生的事与他毫无关系,就算他是事情的主角。
站在门外的杜白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把门推开。
系统芯里那叫一个焦急又催了他一遍。温言漠着神色,并没有出声只是在心里跟它说。
【我为什么要说话?我是谁,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是昭言国师,我是温言,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过客,任务完成就要走了的过客。而且因为你的安排多出来这些事,我有些生气。】
系统不敢出声了,静音继续看。
杜白来了好一会,只是觉得屋内的情况并不适合他过去,但又很担心,于是就在门外站着。
等手里拿着的命牌看着快碎了,而屋内的声音也减弱,他也等不了了。外面就想着屋里面,进来后发现太惨了。
血腥味弥漫的屋内,两位身穿白衣的人却是不同的处境,一位高高在上神色淡漠宛如谪仙不染一尘;一位却痛不欲生身陷血色之中满身斑驳。
杜白手里拿着一块特殊制成用玉做的命牌,上面写着重华的名字——顾修远。这是修仙之人若在外修行遭遇不测,让宗门知道的法子。
他正是发现命牌的色泽变得斑驳随时像要裂开一般,才察觉到不好,快速赶来这里。
几十年前重华国师动用禁术之后命牌也是出现了这种情况,父亲才让他去看看。父亲死后就把这块命牌交给了他,并且让他随身携带,杜白就把命牌贴身放置,不久前感到胸口灼热才掏出来看,于是才出现在昭华殿。
杜白那次劝说无果,他没办法去让一个已经执着了一个人一百年、一百年都在为一个人而活的人,去放弃这个人。
怎么能放弃呢。
怎么能够放弃。
所以在门外听着重华一声又一声的发问,他的心无疑是苦涩的,值得吗?就为了这个在百年前就该死去,现在冷眼旁观着的人,值得吗?
值与不值无法让旁人说道,只看局内人。
杜白看得清楚,或许百年来的情感只是他顾伯伯的一厢情愿,经年痴想,黄粱一梦。而他血缘上的叔叔根本清醒的很。
只是,顾伯伯的黄粱一梦做的太久,久的没人去叫醒他,或许是他已经不愿醒来,所以才成了梦中人。
现在能叫醒他的人出现了,却用着残酷的方法,让他从梦中醒来。
重华察觉到屋内多了个人,而且是他很熟悉的人。他侧了个身,聆听着四周动静,带着恳求的语气快速说,“白白快让你叔叔跟我说句话,他又不理我了。”
杜白被他弄的心神一惊,大跨步的走到重华面前把他转错了方向的脸对准自己,手在他空洞不聚焦的眼睛面前挥了挥,“伯伯你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