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明君崽崽成长记（38）
温言冷漠着脸让祁叙去拿镜子和梳子放在桌子上，看着铜镜散着头发的自己，对着站在身边的祁叙用天凉王破的语气道：“你扎吧。”
——扎不好就给爷死。
祁叙手就那么来回动几下，拿起温言的银冠再用一根简单没有雕琢任何纹路的白玉簪簪住。
快的让温言以为就是那么轻松，很牢固，一个完美的发型。温言面上露出一抹微笑，称赞，“绾的不错。”
祁叙一错也不错的看他，不漏掉他的每一个动作，“要是你不赖床，我可以每天为你绾发。”
“没大没小。”经过这么一打岔，温言也没心思继续看话本了，询问祁叙朝堂上的情况。
祁叙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没人阻止祁叙对皇位展露的野心，一是其他皇子无心于皇位，其他人也没人想要掺和，二是重华国师积威甚重。
他们说话时是对视着的，温言听祁叙说话的时候没有感到哪里不对劲，等他不说了，俩人相对无言温言才发现两人距离太近，应该说是祁叙在靠近。
温言果断扭头，后面是祁叙不满的声音，他却看到了站在窗外的顾修远。
确切地说，是恢复记忆的重华，因为他比起前段时间长大了很多。
天边不知何时汇聚在一起的乌云，笼罩了整个醉秋殿，太阳被遮住，把重华那张冷漠的脸衬的更冷。
风雨欲来……
祁叙注意到了兀的安静的氛围，从温言怔怔看窗外的脸略过，抬头视线随着看去，脸上轻松惬意的笑容瞬间消失。
“阿言，跟我回去。”
神奇药丸药效失效比温言想的早了很多。
重华跟一个月前相比长大了五六岁。婴儿肥减弱，在脸颊与下巴处剩一点微鼓的弧度，唇抿成一条直线。
温言从他脸上尚能看出五岁时的痕迹，只是眼睛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黑润清透的黑眸变回了属于重华本人的执拗深沉。
祁叙很是嘲讽地“嗬”了一声，学着温言前几天因他想干些荒诞事骂他的话：
“我看你的小脑袋瓜是热昏了头，白日做什么梦呢，小屁孩。”
“……”
温言眼角一抽，这死孩子怎么学他说话学这么快？看见重华的眉眼之间像是凝了霜。
天气也极为配合某人心情一般。
“哗啦哗啦”在天上憋了许久的雨现在一股脑儿的全冲向大地。远远看去地上好似煮沸咕噜咕噜冒泡的水。
狂风吹得窗“哐哐”作响。
沉闷、烦躁、阴郁……
重华明明站在外面，风雨裹挟袭来，但他发丝不飘，衣袂不动，周围仿佛有东西将他同这隔开。
温言站起来探身制止祁叙要关窗的手，目光垂落在重华身上。唇张了张，却因为更清楚的看到他眼里令看者难过的固执绝望，那些戳人心窝的刀子话就说不出来了，轻叹口气。
他看到了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
眉眼被风送来雨水染了湿意，显得温言神色很是悲悯，就像慈悲的神在低眸看他陷入泥沼的信徒，“放下吧。”
放下吧。
重华轻笑了下，却是脆弱的，“你一百年前也这般对我说……只是神情不一样了，那时是放心不下我，现在是想离开我……”
“……离开我。”
重华有些冰冷的眼睛盯着温言与祁叙交握的手，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