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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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竹被留在空间之内。
他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参与苍竹与世界树之间的恩怨。
即便少年已经做出了承诺，可他自己都不敢保证，真遇到二者对峙之时，他是否真的不会偏帮。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又寂寥。
没有世界树的陪伴，竹屋似乎少了些什么。
叶清竹看向窗外绽放的花朵。
花瓣蜷缩，叶片微卷，显得有些萎靡。
这是世界树留下的花。
花朵绽放的越美，就意味着世界树的状态越好。
世界树很庆幸，至少自己还能留下一点痕迹，落在少年的心尖之上。
男人看向面前的苍竹。
这一次，是世界树主动找上来。
“我以为，你会沉住气，等到最后同化的那一瞬间才出现。”
苍竹勾了勾唇角。
他对世界树道：“是我想错了。”
“你看上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焦急。”
世界树问他：“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灵魂出于同源？”
苍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让怪物取来茶杯，邀请世界树坐下。
“不用担心我会害你。”
苍竹道：“我若想杀你，早在你出现的时候就该出手了。”
世界树知道。
他若真相杀死自己，恐怕早在自己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暴露。
然而他没有。
男人身上，平和冷静，即使入了魔，成为魔物，也不曾有半点杀意和恶意。
那张与世界树同样的脸上，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淡漠。
世界树落座，看着怪物端来茶水。
也许是看得久了，苍竹才想起怪物的存在。
“忘了说了。”
他想世界树介绍：“这是海怪，是我当初吞噬的那只。”
——什么意思！？
弗兰克惊讶不已——他能复活自己杀的人？
——那岂不是我们也可以……
叶子依心中一跳。
他们透过世界树的眼睛望着外界的一切，却偏偏无法得到男人身体的控制权。
因为他们是外来者。
即便想询问，也必须经由世界树帮忙。
可是这一次，世界树却陷入沉默般，毫无回应。
他在拒绝皇虫意识们的要求。
没能得到世界树回应的皇虫意识们看向苍竹。
这一刻，他们无比希望对方能够回答自己的疑虑——
是复活，还是别的？
也许是感应到了皇虫们的思绪，男人对着世界树微微勾起唇角。
“只要分一点藤蔓，分一点根须，就可以创造出新的分身。”
“再然后……将你体内多余的意识分离放在分身之上，至此，新的同伴就诞生了。”
“我想你应该清楚。”
世界树面色一沉。
是的。
他知道。
这个能力，他自己也有。
分身可赋予多余的意识，可他从来不用——
哪怕是温柔的世界树，也存着一点点私心，哪怕自己身体被他人意识掌控，他也拒绝了分身的出现，拒绝了艾薇克斯、维泽多纳等虫“复活”的渠道。
意识到这点，皇虫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他们要求操控世界树身体的时候，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骗子！
叶子依怒气冲冲——搞了半天，我们所有虫都被瞒在鼓里！
维泽多纳冷笑一声。
——太过分了。
弗兰克尖锐的指责世界树的欺骗，甚至想要他造出新的分身。
皇虫意识们都在闹。
世界树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耳边全是他们尖锐的指责。
“哎呀，是我说错话了吗？”
苍竹低低一笑，唇角轻抿，抿了一口温茶。
怪物蹲在一旁看着。
三人皆拥有一模一样的脸，犹如三胞胎般，三足鼎立。
若将皇虫意识们都放出来，恐怕会变成“更多的世界树”。
世界树不喜，便屏蔽了皇虫们的意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世界树问他：“我想，你应该清楚，我说的同化是什么意思。”
他质问苍竹：“可我犹记，当初你闯入我灵魂之时带来的痛苦——当时你也不是与我同源诞生。”
苍竹他放下手中的茶杯。
“的确，当初我们的确不同属一个灵魂源头。”
“但现在不同。”
苍竹面色微微扭曲，他似乎想到什么般，沉着脸盯着世界树。
“那些意识被收回来的时候，将这个世界的烙印留在我身体里。”
“我被世界转化成这里的人。”
“所以我的灵魂源头，也被世界树转化成与你相同的源头。”
世界树想起罗尼亚和司澧两虫。
二者都是虫族，并且都被苍竹吞噬融合。
“可……不对。”
世界树怎么想都不对劲：“即便你的灵魂源头被转化，那也不可能与我同源！”
“除非……你本来就与我同源！”
此言一出，二者同时沉默了下来。
苍竹垂下眼睑，指尖无意识的扣着石桌，在上面留下一条条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