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48.他接住了风
“楚玑巧……”
他声音沙哑，最后带上了哽咽。
“卡——！两位老师辛苦了。”
沈济川闻言睁眼坐起身来，却看见江疏还在怔愣着流眼泪。
今天为了突出姜世誉入魔后的美艳，江疏的妆用色很浓，现在他哭着用手擦眼泪，哪怕是防水眼影也被擦糊了。
“川川……川川，我不许你死……”
上一世的回忆如同走马灯在江疏眼前闪过，此时身上沾着假血的沈济川渐渐与上一世浑身是血的沈济川重合，所有的理智瞬间崩塌，绝望和迷茫几乎快要把他淹没，江疏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沈济川听见江疏细碎的呜咽声，反应过来他是被戏里的感情影响，到现在还没出戏。
两个人在镜头前站了太久，已经有些剧组人员投来了疑惑的眼神，沈济川全当没看见，轻轻抱住了哭得颤抖的红衣少年。
他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看我，我还在这呢。”
“江疏？醒醒，我没有死哦。”
江疏紧紧地揪着他的衣领，眼泪把他胸口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我不许你死……你要是死了我就……”
我就让这个世界都给你陪葬。
他是被沈济川牵着手走下去的，一直到休息室他还在抽抽噎噎，把沈济川的手捏的发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沈济川把毯子披在江疏身上，耐心道：“我们现在先去卸妆，好不好？”
江疏没有回话，他眼角还带着泪，仔仔细细地与沈济川十指相扣，然后吻上了沈济川。
江疏吻得有些急切，似乎是急于确定沈济川确实还存在一样，连牵着沈济川的手都在颤抖。
安全感缺失是一个很要命的事。
沈济川不知道江疏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江疏看似坚无不催的表象下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
江疏渐渐平静下来，突然道：“好喜欢川川呀。”
“喜欢到，都有点舍不得死了。”
“什么死？”沈济川突然警觉。
“没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江疏渐渐找回理智，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他被沈济川带去卸妆又换下戏服，这才缓过神来，拉着沈济川的手撒娇。
向安冬见沈济川和江疏出来了，凑上来提醒道：“新人能入戏是件好事，就是要分清戏里和现实的区别啊。”
演员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靠着实打实的演技去演一个人，另一种则是把自己的完全带入角色真情实感的入戏。
能真情实感固然很好，但演员因入戏太深而一辈子困于戏中的角色的例子也不是少见，向安冬还是有点担心这两个有点灵气的演员的。
“谢谢。”江疏回道，“我会注意的。”
沈济川则在旁边道：“向导今晚还有安排吗？我想带江疏出去散散心。”
“去吧去吧。”向安冬十分爽快地给他们俩放了假，“反正你们的戏份都快结束了，明天下午来就行。”
“好嘞，谢谢向导，向导大气。”沈济川说完拉着江疏光速开溜。
此时已经入夜了，冬日的夜风很冷，干黑枯瘦的树在严冬中用枝丫直指天空，落下最后一片枯叶，路灯下的两个少年带着围巾手拉着手漫步。
“川川要带我去哪呀？”江疏吸了吸鼻子，哭的后劲上来了，他现在有点困了。
“不知道，没想好。”
沈济川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反正是回家的路，那就随便走走，走到哪是哪。”
深夜大排档开始出摊，沈济川远远地就看见烧烤架里的碳火闪烁着红，以及大排档暖橙色的灯光和艳俗的遮阳伞。
稀碎的灯火，照亮了一方人间。
他突发奇想：“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吧？”
除了在床上，江疏一向都听沈济川的，自然是答“好”的。
“老板，要三十串骨肉相连，二十串羊肉串，两个蒜蓉茄子，四个生蚝，两瓶雪碧，少辣！！！辣加少一点！！！！”
“好嘞。”老板应着声，给手上刚烤好的羊肉串撒了一大把辣椒粉。
江疏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地看着老板熟练地烤肉，一个人同时兼顾几十串烤肉也不会手忙脚乱。
沈济川把叠在一起的塑料凳子搬下来，递给江疏一个凳子：“怎么？没吃过大排档？”
江疏摇头：“没有，只是听说过。”
他上一世一直在仇恨中度过，这一世就急于寻找沈济川，“大排档”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常见的深夜消遣在他那里就成了奢侈。
“那正好，你第一次吃大排档是和我一起。”
沈济川说着拿起桌上的雪碧，拉开易拉罐，笑道：“来，干杯。”
江疏与他碰杯：“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