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被江疏拉着走了一段路,在江疏打开一扇门之后,他终于是闻到了新鲜的空气。
“好了,睁眼吧。”
沈济川睁眼,他缓慢地扫视了一圈,惊讶的发现他正站在学校的大钟楼底下。
过年期间学校除了值班巡逻的保安是没有人的,因此灯也少开了一半,大钟楼前的路灯有些昏暗,好在天还没完全黑掉。
沈济川后知后觉的看表,惊讶地发现才过了一个小时。
“我们……”
看他还想要问,江疏笑道:“别问,问了也不能告诉你。”
“不是……”
“我们现在上去吧?”江疏试图转移话题。
“你等我说完话!!”沈济川,“我们今晚怎么吃饭?”
江疏:……
对哦,学校食堂阿姨也放假了,他们偷溜进学校没有饭吃。
二十分钟后。
两个少年跟做贼似的从寝室楼后面铁栏杆的空隙中接过外卖小哥送来的外卖。
看见外卖小哥一言难尽的眼神,沈济川勉强解释道:“我们是高三留校的学生,食堂停电了。”
外卖小哥显然不信他们的这套说辞,抖着他的美团外卖的大耳朵,骑着小电驴走了。
沈济川和江疏一人提着一包外卖,在寒风中对视一眼,齐齐笑出了声。
.
沈济川在大钟楼上盘腿坐着,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随后感觉到肩膀一暖。
是江疏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他。
“你不冷吗?”沈济川说着试图把外套还回去,不出意外被江疏拒绝了。
他笑了,把江疏拉到自己旁边坐下,两个人共同披着一件外套。
江疏在沈济川的怀抱里拆外卖,他们点了两份鸡米饭,两罐啤酒,一罐雪碧。
两个少年就一边吃着饭一边等午夜十二点,沈济川顺手拿了江疏的啤酒尝了一口,被辣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去喝自己的雪碧。
江疏笑着去掐他的脸:“怎么不继续偷喝了?”
沈济川皱眉:“太难喝了,你为什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雪碧不好喝吗?”
江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突然吻了上来。
少年的嘴唇很软,里面还有雪碧清凉的味道,江疏试味试的很满足。
他的吻一向绵长,一直到沈济川快要缺氧才把人放开,看着沈济川眼泪汪汪,他心情颇好:“嗯,雪碧很好喝。”
沈济川满脸通红,抱着雪碧不说话。
他用了十几分钟才缓过劲来,看着无边夜色,突然道:“今年过年好安静啊。”
“嗯。”江疏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禁燃令嘛,没烟花当然就安静了。”
“哦。”沈济川缓慢地喝了一口雪碧,问道,“想看烟花吗?”
“想啊,过年没有烟花一点感觉都没有。”江疏随意答道。
沈济川笑:“今天你满足了我一个愿望,现在我要满足你放烟花的愿望。”
“怎么说?”
“你跟着我说的话做,先把右手握成拳。”
江疏把右手握了起来。
“然后把右手伸过头顶。”
“最后张开五指。”
“嘭——”
沈济川在江疏伸直手指的那一刻笑道:“看,我给你放了个烟花。”
沈济川的眸中带着笑意,在月色下格外温柔。
江疏忘了收回手,看着沈济川含笑的眼睛。
阮软,Rina,前世今生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只有沈济川。
沈济川,沈济川,沈济川。
他没有亲人,沈济川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团圆,他与地面唯一的连线。
长夜将明,未来可期。
一切都在变好,一切也都会过去。
明月不晓人间事,但沈济川眼中的皎皎月色,温柔了他行走过的一切苦难伤痛。
作者说:
注:
1.“灵连蜷兮既留……与日月兮齐光。”——屈原《楚辞·九歌·云中君》
2.“沈济川眼中的皎皎月色……苦难伤痛。”改写自《化身孤岛的鲸》“你眼中的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