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看向桌案的另一边,作为客人的许应已经用过午膳,此时依旧在桌上作陪。
“表兄,多谢。”
许应昨日递了入宫的牌子。
她未曾注意,青衫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默然。
他的确进宫求见了皇后,但没能见到圣上。
思及离开时见到的端王仪仗,许应心中愈发沉默。
但他终究还是笑着将心中思量抹去。
“同兄长言什么谢。”
“莫要再哭便好。”
阮笙颇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酸涩的鼻尖,又抬头看了看同样温和的父亲,这才破涕为笑。
阮家昨日的变故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坊间的传闻亦是流传得极快。
楚家今日又为病弱的楚二小姐请来了宫中的御医。
“你当真见着行朝哥哥昨日觐见了圣上?”楚嫣儿半点不见病弱神态,咬牙切齿得极其精神。
她千般算计,却忘记帝王虽怒,但总念儿孙。
素净的脸上娥眉皱紧,秋水剪瞳盛满阴狠。
“看来要想端王妃之位易主,只能让阮笙出事了。”她状似遗憾,嘴角笑意却深刻恶毒。
御医在旁候着,带来的医箱至始至终没打开过,只离开时,袖中多了几两沉甸甸的黄金。
京中惯有每月十五去开盛寺上香的习俗。
出嫁前阮笙鲜少参与,是后来嫁入端王府,为端王祈求身体康健,她方第一次主动踏入山门。
久而久之,也成了她的习惯。
开盛寺外一如往常人声鼎沸,阮笙沿阶而上,怡晴跟在身后,主仆二人入寺之后,往清净庙宇里最清净之处踏去。
阮家在开盛寺中有着供奉,小佛堂内,供着阮家历代战死沙场的英魂。
挨个上香叩拜后,光阴消逝,已近午时,阮笙正打算和怡晴一并回到寺中厢房,却来了一个面生的和尚,躬身宣着佛号:“女施主,这是寺中的新茶,方丈令我等沏来,请女施主品尝。”
阮笙不疑有他,接过茶盏小啜一口。
浓烈的茶香中似乎夹了些旁的味道,阮笙一时未曾饮出。
直到怡晴离开去领开盛寺今日的素斋,阮笙在头晕眼晃中又见着明明已经离开的面生和尚,才反应过来些什么。
奈何,为时已晚。
她不受控制地沉沉合上双眼,失去了所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