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阮笙。
阮笙是在沿海出生的,阮修远曾被圣上派遣镇守海关,一去便是八年。
错了,一切都错了。
宽袖下的双手无意识蜷起,谢行朝在牙关间嗅见浓郁的血腥味,他依旧背对着楚嫣儿,然而这一次不是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失控,而是——
他已然没有再见身后之人的必要。
“从今往后,端王府,你还是少些踏足。”谢行朝听见自己淡淡说着,仿佛无事发生,一切如常。
“为什么!”楚嫣儿着急了,向前走了几步,试图走到谢行朝面前,而男子稍稍转身,再次避开了和她直视。
“我不可能娶你。”
端王一身墨色衣衫,立于隔窗前,身形挺拔,语气却冰冷得让楚嫣儿陌生:“我很早就对你说过,我对你,并无男女之间的感情。”
这也谢行朝在误以为楚嫣儿是救命恩人之后,没有立即求娶她的原因。
他发现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把楚家二小姐当成心上人,他能给出的,至多只有妹妹的身份。
“你若出嫁,端王府会如同楚府一般为你撑腰,我亦会给出一份添妆。”
谢行朝的这句承诺,换做旁人,大抵会欣然应允。
哪怕谢行朝昏迷两年,时至今日,他依旧是最有可能成为踏上那个位置的皇子。
可楚嫣儿不甘心。
她筹谋了那么多年的计划,不可能任由它宛如竹篮打水。
楚嫣儿快要气疯了。
她想不通谢行朝还有什么不娶她的理由,她明明已经把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设计弄走,端王妃之位近在眼前。
但她还保留着几分理智,伪装很快浮上容颜,双眼红透,泪珠滴落。
“行朝哥哥。”她真情实意地喊着他,眼底的恶毒同样出自本心:“我不会放弃的。”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谢行朝不愿意娶她进门。
难道是……心底还记挂着那个贱人?
楚嫣儿的身形摇摇欲坠,看似脆弱,心底却下了一个决定。
她一定要让行朝哥哥和那个贱人再也没有可能。
女子抹着泪跑出了谢行朝的书房。
换做从前,谢行朝还会担心她会不会做出傻事,但现如今,谢行朝已经无暇理会有关楚嫣儿的一切。
他弯下腰,捡起了不慎落地的那张信纸。
再小心翼翼地捧于手心,不舍归还封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