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妈。
四五岁时的记忆还残留了些许,只记得他们确实是被从大宅子里赶出来的。
宋琳芸素来要强,从未向他解释过当年发生了什么;如今只言片语,倒是让池迟明白了三分。
宋琳芸指间夹着女士香烟,垂腕往烟灰缸里碾了碾,挑起一双凤眼看他,淡淡地问:“做了?”
他想起盛川带他去的那个烂旧的小破屋,差点把第一次交待在那的盛川的“家”。这时想起只如一个狠狠的巴掌甩在他脸上,掴得声响清脆,羞耻得他要咬紧唇才能憋住眼泪。
“……”池迟只觉得喉咙梗住了一般,出声很艰难,“……没有。”
宋琳芸掸了掸衣摆,起身:“谈恋爱可以,我只有两个要求。一,不要找豪门;二,不要找雪松。”
好巧,盛川两个都踩雷了。
池迟不知道自己最终露出了个什么表情,只是向来心硬的宋琳芸看了看他的脸色,都叮嘱了一句“早些休息”。
池迟在客厅里站了很久,随着夕阳渐渐沉坠,屋内的光线也渐渐黯淡了下来,如血残阳映进窗户,好像将一切都蒙了层厚厚的殷红色的灰尘。
“咚,咚,咚——”
远处的钟楼沉沉地敲响,钟声古朴浑厚,恢宏的声波荡开了很远,惊飞了一片栖鸟。
池迟终于动了。
他拖着步伐,双足沉重得宛如灌铅一般,浑浑噩噩,有些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浴室。
他抬头一看,镜子里的少年脸色惨白,眼眶发红,眼睫已经被泪水浸湿了,眼尾下的泪痣欲泣不泣。
裤底还是一片湿滑黏腻,那些跟盛川胡闹而弄进的花膏与弄出的水,已经冰凉了。
什么啊。
盛川。
耍我好玩吗?
他扶着洗手台,埋下头,眼底一片猩红,簌簌落下泪,或许是不小心咬破了嘴,口腔里一股铁锈似的血腥味。
他怎么就想不到呢,盛川那样的人,那样矜贵的气质,那样鲜亮的衣装,怎么可能跟他是一类人?
可他真的很信盛川,很信很信。
一对上盛川,他就什么警觉也没有了,只想把自己赤忱的心剖得明明白白地给盛川看。
池迟拿出手机,把盛川的联系方式删了个一干二净。
他关了机丢到旁边空的衣篓里,就去拿了自己的衣服,关上浴室的门,洗了趟澡。
冷水浸透了黑发,顺着皙白的下颔滴落,在清瘦的锁骨凹处聚起水,满了就溢出,滑过光洁漂亮的胸膛,水痕一路向下。
这是优质omega的鲜美肉躯。
不知会惹来多少alpha的疯狂。
池迟闭上眼,仰起头,任由冷水浇湿脸庞。
盛川,我自认除了这具身子我别无他处配得上你。豪门少爷的把戏我不爱,若早认清你我的天壤之别我早已退避三舍。
吻得可舒服?咬得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