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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到站,福兴路口,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有序——”
中年司机性子急,没等播报结束就按了停止按钮,然后顺手捞起挂在档杆的湿毛巾搭在了自己左手小臂上。
五月份是个尴尬的时节,明明还没入夏,商都市的日头却已经毒了起来。明亮的阳光洒在柏油马路上,已经开始隐隐带上了点“炽热”的味道。
老旧的公交车上没有空调,只有装在车厢顶的老旧电风扇吱嘎吱嘎地转动着,兢兢业业地往外吹着热风,还不如大开的车窗来得有用。
工作日的中午十一点半,街上车少人少。628路公交车走的是环城线,车上大部分乘客都在离开市区之前下了车,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坐了个身穿白衬衫的年轻男孩,他看起来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面相很和善,耳朵里塞着有线耳机,怀里抱着个灰扑扑的双肩包,正靠在车窗上睡得正香。
阳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混着初夏的风,将他身上烘得暖意洋洋。
他似乎也被这种暖意所安抚,脑袋抵在车窗上一点一点的,睡得很执拗。
六分钟后,628路公交车到站停靠,带着些许方言口音的到站播报响起,男孩的脑门顺着刹车的力道往下重重一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男孩皱了皱眉,偏头躲开了明晃晃的阳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坐直了,拉开双肩包的拉链,从里头抽出一本薄薄的文件夹。
公交车结束了上下客,前后门同时关闭,慢吞吞地向前悠了一下,然后离开站台,又重新驶向主路。
男孩翻开文件夹,将里面夹着的简历拿出来,趁着还没到目的地,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他越看越心凉,越看越发愁,看到一半就放弃了,把文件夹一合,抵在车玻璃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生活可太难了,盛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