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刑老板总是很好说话,盛钊的怜爱欲达到了空前的高峰,总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简直像是撇家弃子的隐形渣男。
“你自己能行吗?”盛钊担忧地说:“你会不会睡糊涂了一睁眼找不到我然后开始凄凄惨惨戚戚。”
刑应烛:“……”
他把自己当什么,刑应烛费解地想,那些心智还没开化的小野蛇吗?
倒是盛钊已经被自己的脑补说服了,居然是在真心实意地担忧着,末了还长长地叹了口气——愁的十分明显,让刑应烛想无视都不行。
在这种时候,一家之主的颜面和舒服显然不可兼得,于是刑应烛几乎没犹豫地选了前者。
“能。”刑应烛干脆咬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在几秒钟之内把自己调度成对外模式,目光清醒地转头看着盛钊,近乎平静道:“我冬天只是爱睡而已,还没到一睡不醒的地步。”
盛钊心说那你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就应该把你去年的样子录下来,然后做个合集给你看。
其实盛钊也不是没见过刑应烛正常模式的样子,去年冬天的时候正值多事之秋,他老人家也会没事儿往外跑几次,每次都是精精神神地傲立在寒风之中,要多清醒有多清醒。
但大约是冬眠版刑应烛的Buff太过强力,以至于盛钊总觉得他离不开人。
“你只是去吃个年夜饭,盛小刀。”刑应烛平静而理智地跟他说:“只离开我十几个小时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盛钊被他说中了心事,顿时恼羞成怒道:“我是怕你离不开人好吗!”
刑老板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地,自力更生地倒了杯水喝,闻言回过头,挑了挑眉,幽幽道道:“大可不必。”
盛钊:“……”
下次不给你抱了!
饶是盛钊再怎么不想出门,十点一过,他也不得不拎着给赵彤他们买的年货坐上了出租车。
今年赵彤似乎确实有意要跟这个忽视多年的大儿子好好修复关系,提前把家里都打点得很妥当。盛钊上门时,李良富正带着李宇在门口贴对联,见到他还客气地打了两声招呼。
自从上次婚礼之后,盛钊就没回来过,现下一看见李良富还有点吃惊。
他不知道怎么了,面黄肌瘦,眼底发黑发青,整个人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颓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