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醒来
“何将军,您看这……”府衙刑房的大人从牢里出来,指着牢门欲哭无泪。
何潜蹙眉听着一声声惨叫,掏了掏耳朵,道:“语家大少爷做事有道理可言吗?反正我管不着。”
“可是这不合规矩啊!”刑房大人苦了脸,“下官刚记完口供,大少爷就进来了,二话不说抽走供词,下官就看他那脸是越拉越长,越拉越长,下官还以为怎么了呢,然后他就把下官赶出来了!何将军!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何潜招手让他走:“语家少爷跟严大人有交情,他这是生气了。”
刑房大人连连叹气,走了。
接着,岳钧山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从牢里跑出来,身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将军,你知道怎么了吗?”岳钧山捂着嘴要呕,“十指穿钉,脚趾都没放过,土匪里最瘦的那个,直接没了子孙根!”
岳钧山上阵杀敌都是直捅要害,对这些折磨人的手段很看不过眼,何潜倒是能理解:“龙虎寨折磨人的手段比这多多了,严大人是走运碰上好心人搭救,要不然等我们找到匪窟,你猜严大人还有人样吗?”
岳钧山点头:“老二刀刀见血,凶悍残暴,老三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断头台是不得不上了,还有几个人刚加入不久,前身是农民茶商,还挺有骨气,被抓了还抵死不从,口出狂言,要不然命还是能留的。”
“留?”何潜怒极反笑,“你是不知道他们来自睦州吗?睦州的人来江陵造乱,残害了多少良民?还差点把江陵知府的命给搭进去,明天我就派人把尸骨送去睦州,让他们好好认认!”
这边正说着,岳钧山眼尖看见语方知从牢里出来,带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但他身上又没沾上一点血迹。
岳钧山道:“语家派了车来,就在门外。”
语方知累死了,从睦州到墉山,驾马跑了一天,上山把人找到带回来,安抚严辞镜睡下已经是半夜了,他又来折磨土匪才稍微气顺。
本来打算在轿中睡一会,没想到语万千在轿中等他。
语万千看得出语方知随时要睡过去,赶紧把他拍清醒,问:“崽子!怎么样了啊?人找着了吗?”
语方知眼睛睁不开,歪在一旁,道:“跟我猜的一样,是去做了土匪,黄老板已经被活捉了,于老板死了,他儿子于闵为保护严大人也死了。”
“啊?”语万千脸垮下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都是一起发家的兄弟,有什么事不能相互照应,非要走到那一步?”
语方知说:“我在睦州得到消息后,立刻顺着线索一路赶去墉山,恰逢何将军在剿匪,我跟上去,救了严大人,但没能救下于闵。”
语万千捂着脸:“那孩子聪明的很,年初我还给过压岁钱,唉……”又问,“你去睦州就是为了查内情吧?”
语方知眼睛睁开一条缝,刚要说话就被语万千止住:“我不管你,但你别把自己卷进去,万一再把我跟我半辈子打下的基业卷进去,看老子握不揍死你!”
多余的不便解释,语方知点头。
另一边,严辞镜醒来的时候,看见天是灰蒙蒙的,还以为自己又半夜惊醒了,杜松提醒才知道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严辞镜睡得很懵,看着床顶的纱帐,慢慢回想睡前发生的事。
发生了很多事,真真假假,他记不清了。
“语……”
杜松扶住严辞镜的手,“是,是语公子带大人回来的,唐姑娘还给大人看了伤。”
他起来了,记起于闵的死,记起他埋在语方知肩头落泪,记起浴桶中的吻,手腕也有,还记起脖子上的伤让语方知生气。
“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吗?”严辞镜抓着杜松问。
杜松点头:“唐姑娘来给大人换药。”
“还有吗?”
“各房的大人都来问过,留了些补品,大人想见谁?”
严辞镜摇摇头,挣扎着坐起来,杜砚拿了清水给他润口,粥也端过来了。
杜松道:“大人慢些吃,府中诸事都交由罗大人代理了。”
严辞镜一听,半碗粥塞回杜砚手里,掀开被子下床:“我还有事没交代,我要去找罗大人。”
杜松杜砚拉住他,苦劝,严辞镜推开他们,穿鞋披衣,忍着浑身的不适往外走。
于富仁的日志,商户与匪徒勾结其中还有蹊跷,睦州,江陵,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