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上车到现在的十分钟里叶长时没说过一句话,车内音乐的曲风愈来愈畅快淋漓,他的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虑。即陵被他这神色转移了注意力,把对粉丝称呼的一点小不满也抛到了脑后,心知对方是为什么而烦闷,他劝说道:“我家人很好沟通,别紧张。”
叶长时回忆起即川傅描述他对大伯一家子的印象时脸上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觉得即陵这话没什么可信度。
其实倘若只是见一见未来岳父岳母,他倒不会这样紧张,关键这一趟是去过节,要和即陵去即老爷子家吃晚饭。即藏剑共有六个儿女,老大老二是女儿,剩下全是儿子,除了长女已病逝,未留下一子一女,其余五个在这特殊日子里想必都会拖家带口地去老宅吃饭,恐怕接下来要见的人不少,实话说,他两辈子都没同这样显赫的家族真正打过交道,毕竟权贵圈子并非是有钱就能混进去的,听闻大家族人多关系深,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说错话得罪人,电视里常演什么兄弟相残、旁系害嫡系的剧情,总不是没有根据的,此刻心里难免会有几分忐忑不安。
即陵见他皱着眉,脸色发白,便知他又脑洞大开思绪不知延伸到了哪里去,伸手握住他的掌心捏了捏,低声问:“想什么?”
叶长时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说自己有被害妄想症,随口道:“听说豪门比较重视子嗣传承。”
即陵以为他是真的在担心这个,一脸无所谓说:“没事,有我姐。”
叶长时:“……”
“嫂子你真不用紧张,”即川傅不知如何从那聒噪的音乐里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时而转个头劝道,“大堂姐早把你俩的事告诉大伯母了,也没见有哪个人反对,这次过去就跟我和小萱一样轻轻松松吃个饭就成,至于孩子什么的,有一个妙妙就够了,我看大伯母他们还巴不得少几个熊孩子清净点呢!”
夏萱在旁听着,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叶长时十天里有九天都在外工作,对即陵姐姐见面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她五年前就结婚了,有个三岁大的男孩常年住在B市陪即陵父母,而同即辰垚结婚的那位男方家世听说也非常显贵,二人估计是商业联姻,婚姻关系叶长时私以为可能不怎么好,说来他和即陵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期间不论是即川傅组织的家庭聚餐还是大型的社交活动场合上,他从没见这位未来姐夫在即辰垚身边出现过,当然也不排除是那人太忙了,或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恰好错过了的因素。
即川傅又说了几句什么,音乐声太大叶长时没怎么听清,便胡乱应了两声。
即陵知道他的紧张恐怕一时半会儿缓解不了,若是设身处地去想,换做自己突然要见那么多陌生的亲戚,肯定是非常担忧的,唯恐做错了什么惹来对方家里人的不满,这感受不会比第一次上台表演好到哪里去,他不知该怎么慰劝,抿了抿唇低头凑近了几分道:“别想太多,有我在。”
叶长时抬头想说你这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在不在什么区别,但看他说得这么一本正经,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下去,难得这家伙会哄哄人,何况自己对着这张挑不出瑕疵的俊脸也确实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他暗暗自我唾弃:颜控果然是个没节操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