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和更加冗长的沉默中,许清禾终于在陆璞冷淡的态度下哭出了声。
他紧紧拉住陆璞的手,用他以为的最大力量。虽然对于陆璞来说只是不痛不痒的牵手。
许清禾眼底含泪,颤声吼道:“你就不能把你的傲慢收起来吗?!我根本不是为了钱陪你睡觉,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和你上床……”
说着说着,许清禾的声音越来越小,陆璞还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先不争气地崩溃了。
“我只是想要我应得的钱,那几捧被你踩碎的红玫瑰的钱你还给我……”
陆璞始终面无表情,冷漠地望着依然崩溃地许清禾。他想不明白自己给了他钱,还放他回屋睡觉,为什么他还要在自己门口无理取闹?
“我不会娶你的,只是睡一觉。”陆璞答非所问。
许清禾的眼泪越流越多,陆璞的反应越冷淡,他的情绪就越不可控。
陆璞不在乎他说什么,也不屑去听他说了什么,情绪得不到一个好的发泄点,说出来的话流出来的眼泪走到了一条死路,被迫重新回到许清禾的心里,将他沉重的身体堵得水泄不通。
许清禾冲出了台阶,丝绸缎子般的夏风打在脸上竟然如刀割般刺痛,他在花园里捡了两块石头,转身又丢到陆璞身上。
陆璞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沾上泥巴的睡衣,“闹什么?”
“我没闹!”许清禾大吼一声,吼亮了隔壁那栋别墅的声控灯。
许清禾一边哭,一边往陆璞面前冲着走,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皱成一团的支票,甩在陆璞的脸上。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要我该拿的钱,我都给你,就当是我嫖的你,你才是男妓!”
许清禾一口气说了出来,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后,转身冲进了黑暗里。
那天晚上的后半夜下雨了,雨声很大,落在窗台上的声音就像有人再往他家窗户上丢石头的声音,噼噼啪啪的雷声大作。
陆璞起身去开门,台阶上哭哭啼啼的背影不见了,陆璞心里竟然生出了些愧疚和失落。他为许清禾打开了台阶上的灯,别墅的大门也始终是虚掩着的。
第二天一早陆璞醒过来,房间里漏了一地的水。
昨夜的确在下雨,也的确有人拿石头砸破了他的玻璃,飘了一地雨水进屋。
空气里的雨气还未完全消散,空气里似乎还有露水漂浮,院子里被大雨打焉了的花骨朵怏怏地垂着,露水和雨水沿着花杆滑下,但花叶上的水珠散着水灵灵的光。
第二天,陆璞努力的想让自己不去想前一天的事情,可脑子里都是许清禾那张委屈巴巴的脸蛋。
“陆先生,电话……”
秘书话还没说话,陆璞先追问:“是送花的吗?”
秘书摇头,陆璞眼底的光骤然暗淡了。
“不接。”
晚上陆璞去看望温衍,刚进门便看见温衍又坐在顾辞山怀里,衣衫半褪,白嫩的腰肢落入顾辞山的掌中,而顾辞山的手中沿着腰线探入更深的胸口处。
这一幕让陆璞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许清禾,也是这样坐在他的怀里,娇声和他撒着娇,柔柔嫩嫩的手感怎么摸都不过瘾。
顾辞山咬着温衍耳朵咳了一下,连忙拉着温衍衣服放下来,又把温衍平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去了另一边。
温衍疑惑地眨了眨眼,哼哼一声后,咬住自己的衣角往顾辞山的身边爬,隆起的大肚似乎在身子肩膀一耸一耸的动。。
“干嘛不继续呀?”
陆璞看到这一幕,当即瞪了眼顾辞山,咬着牙吼道:“温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怀孕了?”
温衍一愣,小脸一红,揪住落到地上的薄毯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知道了嘛……”温衍小声bb。
吃饭的时候,温衍突然拉住了陆璞的手,好奇地问:“哥,你和花店老板怎么样了?平时一大早就精神奕奕的问要不要买花,今天都晚上了还没个消息呢。”
说着,温衍的表情逐渐凝重,“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他们家的花真的很漂亮啊……”
陆璞心虚地抽回手,埋头扒饭。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接温衍的话,也是第一次因为心虚不敢说话。
顾辞山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而次日清晨陆璞开车往许清禾的花店驶去,却发现只有一个老婆婆守在店前,悠闲地晒着太阳。
陆璞手里还提着一袋零食,都是温衍爱吃的,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许清禾道歉,只能笨拙地用哄温衍的法子去和许清禾道歉。
“老人家,店主在吗?”
“说是家里有事来不了,你找他有事吗?”
陆璞把手里的礼物亮了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嗯,我是他朋友,来找他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