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不准再上前一步。”沈棣一早还在沈宜面前风光,此刻却如丧家之犬一般,拿着剑的手不住颤抖。
洛霁负手而立,压下了心中的惊惧,面上一派冷淡:“沈家人已被一网打尽,你若不想让他们死得痛苦,最好束手就擒。”
沈歌在洛霁身后,暗暗咬了咬牙。
他在绝情谷之中无法向沈棣传递消息,出了绝情谷却与洛霁寸步不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霁一路找到沈家人藏身之地,无法阻止。
沈棣双眼通红,他知道此次已无翻身的可能,洛霁带来的暗卫精锐,不是他手下的人可抵的,这次他未给洛霁造成一丝伤害反而被暴露了藏身之地,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洛霁又上前了两步,讥讽道:“你不会觉得能用沈宜威胁到我罢?”
沈宜咬着牙忍着剧痛,脖颈被刀锋划出血迹。
“沈棣,就算你杀了沈宜也毫无作用,你还不快束手就擒!”沈歌在洛霁身后,眼神却狠辣的扎在了沈宜的身上,对着沈棣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不过一瞬,他就权衡了利弊,沈家再无翻身的可能,他不如站在洛霁这边,还能保证后半生安稳度日。如今他只要激着沈棣杀了沈宜,等洛霁杀死沈棣和林倘之后,就无人再会道破当年的真相。
沈棣却一眼看出了沈歌的打算,此刻杀了沈宜,他便没有一点逃脱的余地,他讽刺的笑道:“沈歌,见沈家无用,你又打算背叛沈家了吗?”
沈歌瞪大双目,言辞激烈道:“你胡说什么!”
“你想激我杀了沈宜,再好好与洛霁双宿双飞?”沈棣目光阴狠,上上下下扫视着沈歌,“若不是你,我不会向洛霁复仇,如今我败落了,你却要把阴谋放在我身上了?”
沈歌退后几步,迎着洛霁的目光急忙摇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在栽赃陷害我!”
沈棣却大笑几声,目光阴狠看着沈歌:“我活不成了,你也别想苟活。”
他盯着洛霁一字一句道:“洛霁,沈歌就是与我接应之人,我有证据。”
###第四十一章:不可置信
屋子之中一片死寂,唯有沈宜压抑不住的呼吸声显得粗重,然而沈宜却只是闭着目,无可奈何勾出一丝苦笑。
这三年之中,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希望有人来揭穿沈歌,告诉洛霁真相。然而一次次声嘶力竭的期望被踩碎之后,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却又有人来告诉洛霁真相了。
洛霁同沈歌一样被定在原地,惊异的看着沈棣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
“不,不是这样,这是你偷的!”沈歌惊惧辩解,希翼的看向洛霁,“洛霁,你相信我的是不是?”
洛霁自看到那玉牌第一眼,就听不到沈歌的一句辩解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重重捏起,沉沉砸到地上,巨大的痛楚和不可置信将他淹没,脑袋却十分清楚的告诉自己,沈棣说的是真的。
沈歌看着洛霁渐冷的视线,不住摇头。
这玉牌不算贵重,却是洛霁亡母的贴身之物,最被洛霁珍视,洛霁送给他后,他便贴身保管着,直到一日发现掉了也不敢告诉洛霁,在洛霁问起后只是说自己将玉牌藏在了密室之中。
他以为那玉牌真的是掉了,却没想到是被沈棣拿走,他竟是从那时就对自己起了防范之心。
沈歌浑身发冷,小声道:“是他偷了我的玉牌。”
“你说玉牌被你藏在了密室之中,难道他能混进绝情谷,还走入了密室之中偷走玉牌?”洛霁低声问道,用从未给予沈歌的冰冷目光看着沈歌。
沈棣哈哈大笑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狡辩!洛霁,我不妨告诉你,从头到尾都是沈歌暗中找到我,鼓动我为沈家复仇,大婚行刺也是他的主意。除了玉牌我这里还有不少绝情谷的东西,若无沈歌暗中接济,以沈家落魄,我如何能招兵买马?”
“他说的是真的?”洛霁看着沈歌,咬着牙问道,“我自问这三年待你不薄,你却一心为沈家复仇,那你当年,为何要救我?”
洛霁这三年待沈歌岂止不薄,他几乎是将沈歌捧在了心尖上,视沈歌为唯一可信之人,恨不得将所有的好都归集于沈歌一身,不忍他受一点委屈。
可他从未想到,沈歌竟认为如此珍视,本就是一种委屈。
“还是,当年救我的,本就不是你?”洛霁咬着牙,头痛欲裂。
地牢里邢堂主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他告诉我,当初背叛你的不是沈宜,而是沈歌。”
沈宜一次次声嘶力竭的反抗声钉入他的心底:“洛霁,我不是叛徒,背叛你的是沈歌!”
洛霁恍惚之中看向沈宜,却发觉躺在木床上的人已然昏迷,无一丝声响。
沈歌低头不语,却忽得从袖中抽出匕首,凌厉刺向洛霁,洛霁一时无防备,竟被刺中了右臂。
一击即中,他果断抽身,退出了几人的包围,冲出屋内。沈棣顺势逃出屋内,和沈歌一起逃出了落院。
“去追!”洛霁捂着右臂上的伤口面色阴沉,却并未亲自去追两人,直直走向木床边。
沈宜大汗淋漓被缚在木床之上,即使已然昏迷,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微微颤栗。
洛霁慢慢伸出手,颤抖的将手覆在了沈宜的额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