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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1 / 2)

第1章 重生

1章重生

  宁粟再次睁开眼时,他正坐在一列行驶中的火车上,车窗外是快速往后退的景色。

  他摸向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被Omega新娘恼羞成怒后持枪击中胸膛的痛感。

  火车进入漆黑的隧道,火车里的顶灯让宁粟看清车窗倒映出的自己。

  刚满18岁,从乡下老家回来,准备进入大学的自己。

  宁粟还记得,这一年,父母离婚了,他和母亲回到了老家,父亲依旧忙着自己的工作,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宁粟知道父亲不可能来接他,于是拨通了手机通讯录最顶端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是长久的沉默,电话的另一端先打破了宁静。

  “粟粟。”不同于母亲的温柔呼唤,那是独属于樊北的语调,轻柔又疏远。

  宁粟握紧手机,小声问:“后天我回去B市,你可以来接我吗?”他说的很小心翼翼。

  “好。”樊北说,“我去接你。”

  那是回去B市前,宁粟和樊北的最后一通电话,简短冷淡。

  坐上火车的18岁宁粟,在回去B市的旅程中,变成了23岁平凡的宁粟。

  火车穿过隧道,车窗外的阳光照进车厢,仿佛光明重新降临人间,宁粟沐浴在阳光下,靠着车窗,静静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在他死后的樊北。

  梦里樊北坐在法庭的席位上,一双眸子如死水般,冰冷地注视被告,那里坐着的是差点成为樊北妻子的Omega,此时的Omega面如死灰,双目无神的仰望法官。

  律师一条条叙述Omega的罪状,认证物证具在,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美丽的Omega被判死刑,当法槌敲响,一切成了定局,Omega被押送出庭。

  行刑的前一个星期,樊北来探望这个Omega,Omega头发蓬松杂乱如同鸟窝,脸上更是青紫交错,走来时右边的脚是坡的,监狱里的生活让这个Omega失去了傲骨,身形佝偻,失去了色彩。

  Omega看到樊北时,整个人趴在玻璃上,苦苦哀求樊北放过自己的家人,樊北松了松领带,目光冷淡的扫过她,起身离开,Omega还在樊北的身后撕扯着喉咙叫喊。

  行刑那天,樊北就在行刑场旁边的小山上。

  ‘碰。’

  枪响之后,樊北闭上了眼睛,他微微握起右手,就像宁粟还活着一般想要握住宁粟的手,却只落得一场空,樊北右手握拳放进兜里。

  樊北并不知道,宁粟在他身边注视着他,宁粟想抚摸樊北的脸,但手掌从樊北的身体中穿过。。

  梦醒了,梦里的情绪还盘旋在宁粟心头。

  火车到站了。

  宁粟挤不进下车的人潮,抱着自己背包走在人群的末端。

  走下火车,宁粟第一眼就看到站台上鹤立鸡群的樊北。

  18岁的少年穿着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气势凛冽,宽肩窄臀,站在人群涌动的站台格格不入。

  少年抬头,褐色的眸子对上宁粟看过来的目光。

  这一刻,樊北右手微动,他突然想抽烟,可是一摸口袋,瘪的。

  是啊,18岁的樊北还没学会抽烟,18岁的樊北一直爱着宁粟,直到30岁,也爱着。

  宁粟走到樊北跟前,四目相对,都是沉默。

  “背包给我吧。”

  最终还是樊北打破了这份沉默,他伸手接过宁粟的背包。

  “还有一个星期开学,这些天住我家,客房已经打扫好了。”

  没有过问宁粟的安排,樊北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宁粟需要做的就是服从。

  “恩。”宁粟没有反驳,只是乖乖应了声。

  樊北拿着背包走在前面,宁粟空手跟在后面。

  出了火车站,樊北带着宁粟坐上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宁粟先上车,接过樊北手里的包抱在怀里,樊北坐在旁边。

  一路上,车上都是气氛沉凝的安静。

  过了一会,樊北偏头看向宁粟,宁粟抱着背包靠着车窗睡着了,樊北就这样看着。

  宁粟的脸部轮廓很柔和,眉毛有些浅,唇色都是淡淡的粉色,樊北清楚就是这样的宁粟,眼皮底下的眸子却是浓重的墨色,当他看着一个人时,总让人沉醉其中温柔。

  这份温柔并不只属于一个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温柔,所以樊北很少见宁粟生气。

  唯一一次,是他们一起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分化,彼此亲密,宁粟偶尔还会在樊北面前耍些小脾气。

  那是一个天空暗沉没有一丝光亮的晚上。

  宁粟父亲回家后照例闹腾,只是这次无意间用剪刀划破了宁粟母亲的掌心,伤口几乎横跨宁粟母亲的手掌,仿佛把手掌截断,鲜血‘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然而醉酒的父亲却还在大声叫喊着让母亲给他倒水,他手里的剪刀还在滴血,害怕父亲还要伤害母亲,宁粟双目通红朝父亲头上砸了一个花瓶,宁粟父亲直挺挺倒在地上,把母亲吓得捂着伤口抹眼泪,宁粟也被自己的行为吓楞住了。

  最后还是樊北爷爷听到动静过来打了120,,救护车来了,樊北爷爷坐上车子一起离开,留下樊北在家照看宁粟。

  这是樊北第一次看到宁粟生气的模样,说是生气其实也不尽然。

  只见宁粟怔怔站着,眼睛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惶恐,浅色的唇被他咬得变得艳红,双手不自觉的拽着衣摆,这是宁粟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才有的动作。

  樊北上前抓起宁粟的手,将宁粟紧攥的手一根根掰开,然后扣进自己的掌心,这才让宁粟慢慢平静下来。

  他们牵手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度过长长的夜晚,看着星空从明亮变得黯淡,朝阳从东边醒来。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樊北侧头看宁粟,发现宁粟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神色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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