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里每天都在死人,一开始景迟还会封上门窗,或者进屋将他们的尸体拿什么包裹起来, 起码给这些人点体面。
可随着染病人数越来越多, 厚重的房门和紧闭的窗户都已经不能隔绝那股独由逐渐腐烂的病体分泌出的诡异香气了。
整栋房子都弥漫着这个味道。
无计可施的纪旬只好等待着第三个夜晚的降临, 这期间他像是刻意逃避似的, 同景迟单独相处于三楼的主卧。
除了每天早上例行公事般地到楼下大厅享用早餐, 有行动能力下楼的玩家越来越少,纪旬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所产生的情绪波动也越来越小。
他感觉自己逐渐适应了这般频繁得面对死亡, 纪旬只能等, 等到那个时间, 等着能结束这一切的机会。
如果这真的是什么神明的试炼,那他也只会是个邪神。
不然为什么偏偏要在人间制造出炼狱来呢。
纪旬同景迟十分默契的不再提任何有关副本, 有关这个劳什子神明的试炼的事情, 甚至不说任何有关于两人之外的事情。
每天只是走剧本人设的时间线, 处理尸体封锁门窗,然后回到主卧缠绵在床榻上, 互诉情意。
两人之间没有绝望感可以蔓延的缝隙,既然只能等待时机, 那就抛空一切负面的情绪再来等待。
“这是第几天了。”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悄无声息地从窗幔遮挡不严的地方洒到了屋内的地面上。
从纪旬的背后拥抱着他的景迟, 用嘴唇在纪旬的颈侧轻轻摸索着,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仿佛是在舍不得。
“第三天。”
得到了景迟的答案,纪旬点了点头, 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接了一个吻,然后便起身开始换衣服:“走吧。”
“应该除了我们所有人都死绝了吧。”这是这两天纪旬唯一一次提起这个话题,甚至是用开玩笑的语气。
但不管是他自己, 还是景迟,都知道其实纪旬的心理状态并不轻松。
其他玩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随着剧本的流程行动,生病,最后凄惨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