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融会贯通啊,不然怎么能做得成医师?你看你来这么些年了,还是个抓药的,不就是因为——”
“是因为你们对妖的看轻和成见。”
豹骞泽久久等不到陆旻初回家,担心地赶过来,恰巧撞见这一幕。
那医师一眼便认出他来:“这唱得又是哪出?旧情人来护场子?”
陆旻初小跑到豹骞泽旁边,焦急地推他:“你来干嘛?你走!”
豹骞泽刚要张口,那医师就酸溜溜地开口道:“来求你呗。你先前不是在医馆大肆宣扬是你把他赶出去的吗?”
“你说什么?!我没有大肆宣扬!”
豹骞泽皱了皱眉,不满于医师狭促的语气和看热闹的眼神,道:“是我的错,他就算大肆宣扬也没关系。况且旻初不是那样的人。”
“装、装什么好人?”医师被豹骞泽威压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偏过头去,为了面子继续碎嘴道,“前一阵子不还和别的小美人走在街上?现在又来找陆旻初?你们妖也喜欢纳妾?”
陆旻初还未来得及反应,电光火石之间,豹骞泽的拳头就结结实实地落到了对方的脸颊,那医师咳嗽几声,吐出了三粒牙和一口血。
“豹骞泽!”陆旻初及时喊住男人,“不能打人!”
豹骞泽第二下拳头顿在半空中:“他该打。”
“……那也不能打,要被抓去衙门的。”
“不会。”豹骞泽说,“那天跟我在一起的是陆歌识,他和方佑生是一对……方佑生似乎在京城里很有名,你应当认识吧?”
“……嗯。”
“你们……你们仗势欺人!”倒在地上的医师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就算不告去衙门,我也要让全京城都知道你陆旻初是个骚的!两个男人,没有明媒正娶就睡在一起,恶心!下作!”
豹骞泽攥紧拳头,沉声问:“真的要放过他?他这样说你,怎么能忍?”
“他就只有嘴巴厉害,我不放在心上的。你、你要不就吓唬吓唬他,让他不要乱说。”
豹骞泽点头,三两步追上那人,也不知说了什么,总之之后的日子,这医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偶尔还是会瞪陆旻初,但再也不说闲话、管闲事了。
“这里都是那样的人吗?”回家的路上,豹骞泽怒气未消,问,“还是换个地方做吧。京城这么大,医馆又不止他们一家。”
“哪有那么好找的。”陆旻初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两人的影子,细声道,“你别管。”
“可他们那样说你!我怎么能不管?”
陆旻初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向急躁不安的豹骞泽。
豹骞泽有一时的慌乱:“我不是在吼你,对不起,我……我刚刚是不是很吓人?”
“没有。”陆旻初竭力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又低下头,闷闷地继续前行,“今天谢谢你,替我出了气。”
“以后若是他还这样,你随时来找我。”豹骞泽道,“我最近一直住在丰德楼,你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你不用回山上了?”
“应该是不回了。”
“哦。”
“旻初。”
“干嘛?”
“你要是不高兴来找我,我可以再继续来找你么?”
陆旻初在自己的小屋子前停下,视线落在豹骞泽腰间的那个小葫芦上,淡淡道:“为何总要来找我?”
“因为……”豹骞泽咽了口口水,“我……”
“嗯?”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豹骞泽偏要补充上这么一句,而后才轻声道,“我很想你。”
陆旻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转过身,道:
“可我不想你,我不喜欢你来找我。”
豹骞泽从见到陆旻初的第一眼就发现他比往常更瘦了,如今晚风拂过,吹起陆旻初略显宽大的衣衫,便更加显得人清瘦,好像他只要用力一抱,就会将人抱散了似的。
他不想再逃走了。
他很轻、很快地抱了一下陆旻初——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碰到了对方的身体,还是只擦过了那轻薄的衣衫。
“我会来找你的,旻初,你不想我也没关系,你见见我。不和我说话也没关系,就让我看看你,哪怕一刻钟、一秒钟、一瞬间,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哎呀,虽然他们只是轻轻地、很快很快地虚抱了一下,但我好兴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