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这么害怕。
他却还要那样冰冷地待她。
怪不得云翩翩后来不喜欢他了。
萧长渊坐在龙榻上,伸手握住了云翩翩轻颤的手指,与她十指交缠。
他抬起那双漆黑幽暗的墨眸,望向云翩翩,声音低哑缱绻。
“娘子,我原谅你……”
他原谅云翩翩的同时,也希望云翩翩能够原谅他的不是。
云翩翩听到他的话。
眼睫陡然一颤。
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澄莹秀澈的杏眸里渐渐弥漫了一丝湿润朦胧的水雾。
“夫君真的愿意原谅我吗?”
萧长渊伸手,将云翩翩拉到他的怀里,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眼睫上沾着的泪珠。
“只要娘子跟我在一起,不管娘子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原谅娘子。”
云翩翩眼睫轻颤,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沾湿了她的粉颊。
原来她亲口将真相告诉他,他就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她,他根本就不用她流血流泪,就会立刻原谅她。如果她早知道他这么宽容,当初她就不该半途而废,逼得萧长渊自己找到真相,她应该亲口告诉他这一切。
萧长渊微微皱眉:“娘子怎么又哭了?”
云翩翩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我没哭,我只是太高兴了。”
萧长渊道:“高兴?”
云翩翩伸手环住萧长渊的腰,将粉颊埋到萧长渊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以为夫君会生我的气。”
萧长渊抱着云翩翩的娇躯,说道:“我怎么会生娘子的气呢?”
他亲了亲云翩翩的头顶,声音低哑道:“我永远都不会生娘子的气。”
云翩翩听到他的话,小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像猫儿一样窝在他的怀里,说不出的乖巧温驯,温柔小意。
萧长渊觉得,只要她这样安静地待在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不离开他,他可以为她装傻充愣一辈子。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殿外传来刘顺的声音。
“禀告皇后娘娘,庞御医到了。”
云翩翩立刻从萧长渊的怀里起身,整理宫装仪容。
萧长渊怀中一空,怅然若失。
那张清冷的俊脸微寒下来。
这些讨厌的蝼蚁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云翩翩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对殿外说道:“让他进来吧。”
刘顺道:“是,娘娘。”
殿门被打开,刘顺领着庞御医走进内殿。
庞御医放下手中拎着的药箱,先替萧长渊查看伤口,伤口虽然血肉模糊看起来吓人,但却并不深,没有伤到内里,他拿出软垫,放置在萧长渊的手腕下方,替萧长渊诊脉,片刻后,庞御医放下搭脉的手,低头恭敬道:“陛下的伤势并无大碍……”
话音未落。
萧长渊突然扣住了庞御医尚未收回去的手腕。
“庞御医,朕有些事情记不清了。”
那双阴鸷嗜血的寒眸,冷冷地盯着庞御医。
“你不如再给朕好好诊治一遍……”
庞御医僵硬地抬头,蓦地望进一双嗜血可怖的寒眸里。
他当即吓得脸色苍白,后脊生了一层冷汗。
庞御医哆嗦着手指,重新搭到萧长渊苍白的手腕上。
虽然他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对他起了杀意,但三十多年的宫廷经验告诉他,他必须要说出跟方才诊断的结果截然不同的话来,否则他今天可能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间寝殿了。
庞御医收回手,瑟瑟发抖道:“陛下的伤势虽没有大碍,但却伤及内里,如果内里淤血不散,将来极有可能会危及性命……”
萧长渊闻言,眯起森寒的凤眸,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
“依庞御医之见,朕应该如何调养?”
庞御医之所以能够混到今天没被砍了脑袋,除了本身医术高明之外,他还十分会察言观色,见萧长渊并没有龙颜大怒,他便知道他今日已经逃过了一劫,陛下明明没病,却坚称他有病,庞御医便立即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跟皇后娘娘有关,他不敢给萧长渊乱开药,于是他顺着萧长渊的话说道:“长期揉按太阳穴可令淤血消散,少则三个月,多则三年,这段时间可能要劳烦皇后娘娘了……”
萧长渊微微眯起凤眸,向庞御医投去一个欣赏的眼神。
看来这只蝼蚁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庞御医跟刘顺走后,寝殿里只剩下萧长渊跟云翩翩两个人。
萧长渊伸手,握住了云翩翩的小手。
那双漆黑幽暗的墨眸,像是化不开的墨砚,他温驯地望向云翩翩。
“娘子,我方才演得像皇帝吗?”
云翩翩微微蹙起黛眉。
她总觉得方才有哪里不对劲。
但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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