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贺先生没有生命危险。”护士说:“只是伤口比较深,需要缝针。”
林晚祈这才松了一口气。
惊险恐怖的记忆又漫上脑海,在车子撞上护栏的前一秒,贺恒解开了安全带,扑过来整个将他护在了身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再加上安全气囊的保护,才使他除了额角被划破了一道伤口以及中度脑震荡以外并没有受到其他严重的伤害。
护士再次给林晚祈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其他伤口之后让人休息了一会儿,等林晚祈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时,叫了负责这起事故的警察来做笔录。
通过警方调查,明确了这起车祸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买凶杀人事件,有人通过非法暗网雇佣了一个亡命之徒,而顺着账号查下去,警方发现背后的主事人是吴逾。
听到这个名字,林晚祈皱了皱眉,他想到吴逾会报复他和贺恒,但没想到对方会用如此激进而凶残的方法,竟是直接想将他们置于死地!
将案发时的细节一一告诉警察之后,林晚祈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之前酒店持刀伤人的那个秦玉柔呢?”
“她目前也已被我们警局拘留,进行下一步的审讯中。”警察回答。
“我有一点个人看法。”林晚祈思考片刻,说:“我认为这两起案件或许会有关联,秦玉柔和吴逾两个人也许一起合谋了这些伤人事件。”
这两件事时间靠得太近,一环扣一环,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警察同意了林晚祈的观点,感谢他给案件提供了一个新的审讯思路,并表示回去会再次严格审讯两位嫌疑人。
警察们走了之后,时间已经临近午夜。
贺恒已经缝完针,正在vip病房中休息。
听说贺恒无碍,林晚祈立刻急急忙忙跑过去,却在病房门前看到了闻讯赶来的贺母。
贺母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她把擦泪的纸巾攥紧手心里,扭头淡淡看了林晚祈一眼,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一时间林晚祈也倍感尴尬,硬着头皮道了一声“阿姨好”,两人便各自沉默了下来。
这样尴尬又焦虑的时间大概过了五分钟,病房的门被医生推开了,他对门口的贺母和林晚祈笑笑,说:“贺先生已经没事儿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看他。”
“我儿子都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啊?”贺母焦急地问。
“最严重的就是手部的刺伤,伤口比有点深,但没有伤到骨头,恢复后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医生解释道:“还有就是右手手臂有一点轻微的骨裂,近期需要石膏固定,以及不能剧烈活动。”
贺母点点头,见没有永久性的伤,微微松了口气。
“剩下的都是前挡风玻璃碎裂造成的皮外伤,不严重,都给贺先生包扎过了。”医生继续说道:“他精神状态还不错,你们去看看吧。”
说罢,医生便走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贺母和林晚祈。
贺母立刻往病房里走,林晚祈也急着想看看贺恒,可是还未抬脚,他又有些迟疑地望了贺母一眼。
他摸不清楚贺母现在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一起进去的话,万一哪句话不对付,他怕引起贺恒情绪波动,造成伤口开裂。
没想到贺母刚踏进病房门口,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林晚祈一眼,说:“进来啊。”
林晚祈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跟在贺母身后进了病房。
看到两人进屋,贺恒先是神色一喜,连忙问林晚祈有没有受伤。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将视线转向贺母:“妈,您怎么来了……”
贺母在他床边坐下:“你还记得我是你妈啊?”
从春节在家里闹了不愉快之后,贺恒就没有跟贺母联系过了,如今贺母这么说,他也只能低头沉默着。
贺母看了看他被白色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粽子一般的手,抬眼看向他这个近期一再顶撞自己的儿子:“小恒,这就是你要的爱情?”
听了这话,贺恒张口就要反驳,贺母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你先别着急。”
她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晚祈,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不理解爱情有什么意义。”
“在我大半辈子的人生中,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而身体和生命是一个人价值最高的东西,本不应该为了任何人放弃。”
“但是……”贺母顿了顿,轻轻笑了:“儿子,我没想到你可以为了一个人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而他,似乎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妈……?”贺恒疑惑地看着贺母,她圈圈绕绕说了这么多,却不知道她最终的目的是想表达什么。
“我不能理解你们的行为。”贺母接着说:“可为了保护对方可以放弃一切的勇气,我觉得挺浪漫的。”
“小林啊。”贺母又转头对林晚祈说:“阿姨跟你道个歉,过年那会儿来家里招待不周,是阿姨心里在赌气,其实并没有对你有任何成见。”
“没关系的,阿姨。”林晚祈连忙点头。
时间太晚了,贺母也不打算说太多。她站起身来,摸了摸贺恒的脸颊,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一辈子没体会过爱情的滋味,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可是你们……”
贺母走到林晚祈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林……你们好好过吧。”
走出房门前,贺母回头道:
“如果这就是爱情,请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