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因为沾上了血有部分黏在了伤口上,林果冻从小到大其实都特别不爱哭,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哭过多少,可是现在,林果冻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去扯脏兮兮的衣角,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慢慢地变得模糊了。
等到林果冻终于将衣服彻底扯下来时,透过镜子,他就看到了自己后背上的伤疤,密密麻麻,有种恐怖的感觉。
伸手抹了抹沐浴露,他忍着痛神情认真地清洗着自己的身子,身子有些疼,可是越疼,林果冻就越是不吭声。
傅迟说过,他不喜欢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傅迟说他哭起来的样子,很丑很丑。
空气里弥漫着带着血腥味的香气,林果冻最后好像疼到身体都有些麻木了。
他怕疼所以不敢用热水,只能大冬天地用凉水一点一点地洗,等到自己闻不到那股刺鼻难闻的腥气后,林果冻才敢慢慢拖着麻木了的身体穿衣服。
就这样,他带着一身凉悠悠的湿气出了浴室,傅迟就站在他门外,神色有些薄凉。他看着林果冻,大步走了进来,粗鲁地拉过他的胳膊,弯下腰闻了闻。
那瞬间,林果冻僵硬了身子。
直到傅迟那道磁性的声音传来:“你没洗干净,再洗一遍。”
那声音犹如被划破了的时光,彷如利剑出鞘般,锋利地一剑霜寒。
林果冻想张口说点什么,可是面对着傅迟那张冷峻的容颜,他忽然又说不出什么。
他只能静静地现在那里,看着傅迟逐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过了很久。
太久。
直到林果冻冷得打了一个寒颤,受不了似的才深呼吸着又进了浴室。
这一次,他又用了很多的沐浴露,抹在身上,任由沐浴露渗透进伤口里,顾不上刺骨般的疼痛,他认认真真的,神情虔诚地将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
林果冻觉得自己的身体很重,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让他倒下,可他咬牙想了想傅迟,又生生地挺了过去。
清洗干净后,林果冻已经疼到只能扶着墙堪堪才能走到床沿上,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坐靠在床上,缓慢地浅浅呼吸着。
“傅迟……”
林果冻觉得自己的声音虚弱,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小小的。
林果冻跟傅迟,说得好听点,他林果冻是傅迟的贴身助理,说难听点,他林果冻只是傅迟的一个死乞白赖倒贴暖床的,见不得光的情人。
因为林果冻足够喜欢他,所以才心甘情愿,放弃一切,自甘堕落,为傅迟做一切让他开心的事。
林果冻就抖着身子想啊,以后我一定会一辈子都喜欢傅迟这个人的。
尽管傅迟这个人对林果冻的态度,差到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林果冻傻乎乎地想,万一这个冷冷清清的男人,有一天他就回过头看到了自己的付出呢?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