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冻实在不太愿意去相信,原来傅迟这次,是真的不打算要他了。
茫然地抬头看着铁门后面的花园,林果冻想破了脑袋去找傅迟可以抛弃自己的理由,最后,也只能找出那天那个长相精致软糯的少年。
想到那个眉眼都精美得彷如天使娃娃的少年,林果冻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他没有少年光滑的皮肤,傅迟同他结合时,总爱说自己皮糙硌得他很不舒服,所以傅迟不爱抱林果冻。
当然,林果冻更没有少年精致好看的脸蛋,他长得很普通,如果这世界分为“好看”“不好看”“普普通通”这三类人,林果冻大概勉强只能算最后一个普通人。
这个时候,双腿已经支撑不住林果冻虚软的身体了,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咔塔”声。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用昂贵无比的大理石砌成的地砖上,林果冻透过自己朦朦胧胧的视线,看见了一团又一团晕染开来的血色。
像极了林果冻平日里放在餐厅花瓶里的玫瑰花。
只不过傅迟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林果冻生来爱笑,那时候家里人都说他脸皮厚,不分场合便要哈哈大笑起来,因这这个,他从小到大没少挨打受罚过。
林果冻觉得大男人哭是窝囊废,没出息的表现,可此时此刻,他跪在地上,觉得自己心肝脾肺都在经历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确没有出息,不然不会哭得这般狼狈不堪。
可那有什么办法,林果冻红着眼眶看大铁门身后的世界,那里曾经是他的全部,可现在他要跟自己分清界限了。
半空里的霞红渐渐消失不见,一大团雾蒙蒙的灰色晕染了开来,可能要下雪,S市的冬天,总爱落点雪粒来刷存在感。
不一会儿,有晶莹剔透的雪花飘了下来,落在了林果冻的肩膀、睫毛、甚至是嘴唇上,凉丝丝的一片。
可傅迟还是没有出来。
林果冻记得傅迟这个人顶爱工作,他几乎把公司的项目当成了生命里的一部分,自己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没看过他迟到过。
可现在,大概得有七点这个样子了,傅迟还是没有出来的意向。
林果冻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继续跪在那里,他盼望着傅迟能从天而降告诉自己他不会不要他,盼望着他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哪怕只是冷漠的一句让他滚进屋里也好。
可此刻,零星几点的雪花渐渐变大,周围的空气再度冷缩,林果冻有些受不住地颤了颤身子,一双染了雪粒的睫毛微微轻眨,眼里落满了对傅迟的期望。
很久很久过去了,久到林果冻怀疑自己要冻死在这里后,傅迟还是没有出来。
林果冻不知道自己哭了,只知道本来就冷地痛得不行的脸,又多添了一抹刺骨的寒冷与剧痛。
等人的时间里,总是难耐寂寞又折磨人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要放弃的,可林果冻看着大铁门上积蓄的薄雪层,无措又固执地继续等着。
他总归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