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还是想试一试
早上六点的时候，外头已经不怎么飘雪了，到处都是昨夜留下来的积雪，白茫茫一片，格外的剔透好看。
林果冻来的时候就两手空空，走的时候，自然也是潇洒恣意得很。
除开周身都散布着幽寒的冰凉外，林果冻觉得一切都很顺利。
当然他也很感谢殷容年对自己这几天的照顾，林果冻心里也很明白，殷容年这个人不是好人，可他在林果冻这里，也不算坏人，顶多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如果殷容年不在林果冻最后踏出这个家门坎儿，突然开口问的那一句问题，林果冻或许会觉得殷容年这个人怪好的。
也没问林果冻什么，就是几句很简单的话。
简单到，让林果冻浑身上下的温度骤然一灭，哆哆嗦嗦的心口也蜿蜒上了刺骨尖锐的疼痛。
殷容年伸出修长宽大的手，泛着冷白色的指尖处洇染了墙壁上的厚雪，他眸色有些深意，深到林果冻不得不去装糊涂。
他问林果冻：“林果冻，你到底在执着这些什么东西？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林果冻有好几秒的时间都处在耳鸣眼花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这病来势汹汹，险些就被殷容年的三言两语给击败得溃不成军。
分明只有几秒的时候，可等林果冻回过神的时候，他却觉得彷如恒古天长，后来林果冻就笑了，转过头对殷容年说道：“我就是……还想去试一试。”
他什么时候会选择放弃呢？这个问题深奥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或许他会放弃，或许他不会放弃，可这些都不在此刻的林果冻思考的范围之内。
他要做的，就是努力去试一把，哪怕以后的自己，会悔恨如今的选择，也强过什么都不去争取就放弃了好。
殷容年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本就冷白的肤色变得透明，他直愣愣地盯着林果冻，好像在看一个陌生到了极致的人。
或许是他没想到，林果冻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只这一样很烦人。
走的时候，林果冻还能从眼角余光里看到，殷容年绷直的躯体，以及无数次嗫嚅的唇角，到最后，都归湮了沉寂。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转头进了院子，再没了声响。
林果冻猜想，他大概是想起了那个眉目清秀、浑身都是软软糯糯的少年了吧。
不过林果冻不是殷容年，林果冻同他的选择，是不一样的。
殷容年没有派车送自己回去，这点作风倒像是傅迟刻意安排的，不过没关系，他走回去就是了，他林果冻又不是多娇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