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不是不想说
林果冻记得自己刚去检查的时候,他正好跟傅迟签了合同,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一阵高过一阵的眩晕频率,就把他打入了地狱。
他去了很多家医院,最后走进了S市最好的那家医院。
手里攥着的单子有些厚,白纸黑字,给出的答案都是同一个——恶性肿瘤。
晚期治不好的那一种。
林果冻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情绪,只记得,自己捏着发皱的诊断证明,嗓子眼干涩得他难受极了。
哭是哭不出来的,他那个时候,跟家里闹了矛盾,兜里也没几个钱,就算是动手术可以苟活一阵子,可那不能根治。
他最后,还是得因为器官衰竭而亡。
那还不如不治,他再多缠傅迟几个月,万一他死后,傅迟会记得自己呢?
他有私心,他也不笨,他懂得算计人心,他怕的就是自己死后,傅迟真的就忘记自己了。
林果冻轻飘飘地耸了下肩,平复好酸涩的心尖儿后,他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把手机揣回兜里,向着傅迟的方向走了去。
步子迈得有些小,透着对前方的敬畏和无限向往。
彼时的少年正懒懒散地被傅迟抱在怀里,一头绒绒的小卷毛被傅迟不厌其烦地把玩着,即使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开口说话,可傅迟眼里那份满足与宠溺,是最刺林果冻心口的一幕。
他像一个强硬挤进傅迟二人世界的小丑,卖力摆弄着自己的四肢,卑微渺小地求着傅迟少到可怜的一年关注点。
傅迟指骨修长的手,捻着一块精致的小蛋糕喂到温乔的嘴边,只可惜了温乔这个精致得彷如高定洋娃娃的少年,并不领傅迟的情。
你看,这就是温乔同林果冻的区别,一个随心所欲,随意摒弃的,却正好是他林果冻求之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