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热脸贴了冷屁股,松懈下来的脸庞也逐渐紧绷起来,他冷硬了口吻,“果冻,哥喂你吃还不好吗?”
林果冻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吸了吸酸痛的鼻头,摇摇头。
“没胃口么?还是肚子疼?哥给你揉揉?”林果冻作出了回应,傅迟也就不那么恼怒了,甚至还纡尊降贵地想要给林果冻揉揉肚皮。
虽然那成分里面,也有对林果冻软哒哒白嫩嫩肚皮不好的想法……但是!傅迟一脸严谨地放下了手里的瓷碗,见林果冻一动不动,颇有些喜滋滋地覆上上林果冻的肚皮。
一边揉,傅迟一边道:“果冻,还有哪儿疼?哥再给揉揉?”
林果冻默不作声,他只是有些不明白,昔日里对他横眉竖眼的傅迟,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要这般来对他。
“傅迟。”许久未张口说话的声线沙哑,林果冻看着眉眼敛着认真的男人,眼角更红了,“你别这样对我。”
人都是贱骨头,往往会因为一个甜头,忘记以往所有栽的跟头。
傅迟对着眼角红红,脸颊红红的林果冻,莫名就沉寂起来了:“哥这样对你不好吗?你不是就希望哥这样对你吗?不满足?”
林果冻吞了吞喉咙,干涩的眼眶里溢了雾气:“可是傅迟,我马上就要死了,你给我条活路,别折磨我了,我禁受不住了。”
他情愿傅迟向以前那样对他不闻不问,也不愿意傅迟如今对他的温水煮青蛙。
一听到林果冻说“死”这个字,傅迟脸色都变冷了,他容颜冷冽,散在嘴边的笑意凝固收回,最后又恢复了以往高冷的姿态。
“林果冻,你给我听着,你就算是要死,那也得是死在我手里,我没允许前,你敢有这个念头的话。”傅迟理了理右手腕有些褶皱的衣袖,眼里的光泽寒意逼仄,“我记得你是独生子,你父母……”
傅迟点到为止般没说出了口,他不过只是想要恐吓下林果冻,他傅迟虽然行事风格宛如混江湖的,可再混也知道,妇孺老人,是动不得的。
可林果冻信了,不仅信了,他还怕得浑身颤抖,本就白皙的脸颊,更加透明苍白了,他颤巍巍地抬手抓住了傅迟的衣袖一角,破碎的声音像被刀切割成了碎片。
“我、我很听话,不关他们,不关我爸妈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这样……不能……”
傅迟忍着对林果冻的怜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果冻的狼狈:“果冻,只要你够乖,我肯定不会动他们分毫。”
林果冻忙不迭的点着头,他着实是怕的傅迟这个行事狠辣的男人了。
他一点都赌不起。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傅迟重新把跪爬在床上的人捞入怀里,搁置在床柜头的粥被傅迟端起。
这一次,林果冻乖乖地就着傅迟的手腕喝下了肚,吃不下也得吃,他都快忘了自己的胃和消化系统已经开始出现衰竭了。
那碗粥在傅迟的投喂下逐渐见了底,傅迟满意地那娟帕擦拭着林果冻的嘴角,端起空碗,神色异常温柔。
他摸了摸林果冻乖顺的脑袋,然后亲昵道:“果冻乖,哥现在要出去一趟,晚点再回来陪你行吗?”
林果冻依偎在傅迟怀里,湿着眼眶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那样子,生怕自己回答错误惹了傅迟不高兴。
外头喧闹声依旧,傅迟走的时候,没有看见林果冻眼角忍耐着的巨大痛苦,也没有看到林果冻眼里闪烁着的泪花。
等傅迟开车走后,窝在床上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到了最后,他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往厕所里跑。
方才被傅迟威逼利诱喂进肚的粥,全部进了马桶里,林果冻掐着脖子,脸色憋得白里透红,秀气的眉紧紧皱着,里面藏了团化不开的苦痛悲恸。
他一点都不想要傅迟的施舍,他情愿傅迟对自己不管不顾,然后自己找个偏僻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死去。
也好过傅迟一日比一日嚣张的羞辱。
林果冻瘫坐在地上,他抱着抽搐疼痛的肚子慢慢滑落在地上,脸上微微扭曲,连呼吸时,都像身体里藏了数千把利刃。
一刀一刀,直把林果冻切割得体无完肤。
他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傅迟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林果冻抹了把脸上的湿润,他想死。
可傅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