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命运
叶晏看着枕边人安然入睡的容颜，他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凌风的脸，你就是我终极一生都要守护的天使。凌风，你可能不会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我走了，你除了要照顾好自己外，还得麻烦你照顾我们的家人，嗯，我就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做什么事都以利益最大化为目标，我把自己押给了你，却赚翻了。
他把那个小丑布偶拿出，取出护身符并深深地印上一吻，小心翼翼地戴在凌风的脖子里，“再见了，我的爱人！愿你平安、顺遂。”
叶晏关上门，悄然离开。今天的风有点大，他紧了紧大衣，在门外站了一会，默默颔了颔首。
车在飞速地变换着沿途的风景，这座城市给了他太多回忆，他贪婪地看着窗外。司机没有打扰这个沉静的乘客，把他送到目的地后，便驱车离开。
叶晏回到那个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地方，那幢他们三兄弟亲手绘制涂鸦的彩色房子。他的脚步从未有过的沉重，他回来了，等待他的不再是温暖的怀抱，不再是欢声笑语，不再是追逐打闹。整座建筑都沐浴在晨光里，也许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境里不愿醒来。
叶晏没有进去，只定定地看着，西雅图的雨季还没来，现在的阳光正好，很温柔，也很温暖，像凌风的怀抱，馨香、甜蜜、幸福。他浅浅地笑着，光影里有一个人把房子的大门打开，朝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来得很早。”
叶晏抬腿进屋，屋里的一切好像都没变，只是多了以前不曾有过的孤寂与冰寒。
“喝点什么？”叶初表情很淡，像聊家常。
“太久没回来，我怕水土不服。还是算了吧。”叶晏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翘起腿。
“我怎么听说你回来好久了，也不回家，是怕我呢……”叶初阴阳怪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闲闲地坐在他的对面，有意无意地朝屋内某个方向瞟去，“还是，怕许霖？”
叶晏笑着，笑意不达眼底，“你不怕？”
“怕啊，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他，他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陪他，他好孤独，他好想你啊。”叶初定定地看着叶晏，眸里有东西在闪烁着，像夜里被风翻起的磷火，带着瘆人的气息。
“哦。劳你费心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叶晏淡定地支起一只手抵在下颔。
“你好像比我还着急呐。”叶初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时辰还没到，你急什么？”他起身，“来，你还没到过他的房间吧。”
叶晏眸里有着一些不自然的惊愕，但很快便敛眸，再抬起时，一如平静无波的潭水，“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你？”叶初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像极了兀鹰看见了死尸。
叶晏神情不变，甚至连坐的姿势也没有变，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是怕了吧？你现在连他的房间都不敢进了？”叶初一把拖起叶晏，声音似乎是从心底吼出的，“起来，进去。”
叶晏一个趔趄，拍开叶初的手，“把手拿开，我自己来。”叶初松手，但脸上的愠怒并没有消失，他走在前面，上了楼，第二层第一个房间是许霖的，叶初把门打开，把叶晏推了进去。
屋里没有看灯，黑暗一片，叶晏定定地站着，很认真的呼吸，好像在努力寻找那些记忆里的味道，房里的空气很干净，许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这里的每个房间都装了空气净化系统，加上这里有人定期清洁，这里的气息早已变得陌生而清冷了，他的心还是禁不住的失落。
“看到了吗？他来了。”叶初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动什么。
叶晏的心还是止不住地颤动，如果不是知道Williams,他一定会被叶初给逼疯的。
“你视力真好，我看不到。能告诉我他今天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头发是长还是短？是瘦了还是胖了？脸上是什么表情？”叶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他朝你走过来了，他的样子好开心，今天好像也特意打份了，好帅，不过，他好像瘦了。他向你伸出手了，你不打算抱一下他吗？”叶初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与热切。
疯子！叶晏在心底暗骂一句。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怎么看到他向你走来了呢，他还叫着你的名字呢。你怎么不答应他一下，他的样子好着急，好着急。快，快把灯打开，他快撞到书架上了。”叶晏的声音忽高忽低，还演着一出独角戏。
“啪啪啪”是一阵开灯的声音，叶初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霖，许霖呢？你在哪？叶晏，他在哪？”叶初在房子里边找边叫。
“你没看到？他钻进你的身子里了。”叶晏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疑惑。
“真的？你真的看到了？霖，霖，我好想你，好想你！”叶初抱着自己在转圈，好半晌才干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叶晏，你耍我。你耍我的对不对？”
“嗯，耍你？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叶晏想离开，刚迈出第一步就被叶初拽住了，“去哪？这里、这里、这里、这里全都是你。你没看到？”他近乎疯狂地指着四周，“这里的每个地方都有你。”他随手抓起一本书扔给叶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