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明镜,表面上蔡千山是冲着叶莱,实则是冲着他来的,他们要毁了叶莱,这件事里面,那仨儿子参与了多少他不清楚,但他清楚现在的这个Williamsg一直起了关键的作用,而能撼动Williams的,除了叶晏就只有叶权,现在Williams出面指正莱曼,已经把叶莱逼上了绝路。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看来,只能放弃叶莱了,说到底这孩子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是这口气他咽不下,就算是他叶某人的儿子自掘坟墓,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蔡千山做那个填土的人。
“老杨,到我这来一下。”叶耀荣燃起一根雪茄。
杨鸿推门而入,“叶老,有事?”
“帮我约见一下Williams。”他吐出一口烟雾,表情变得很淡,有点看不清。
“好的。”杨鸿回着话,嘴角挂上一抹诡异的笑,他当然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他正好报一箭之仇。杨航就是被他下药差点杀了叶晏铸成大错的。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你当年处理许家强车祸事件,应该做了交易吧。”他的声音依然淡淡,听不出喜怒。
杨鸿一脸平静,双手无意识地紧握在一起,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叶耀荣说下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他身边这些年,他拎得清。
“你比老许聪明。其实啊,只要你们不背叛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老许他不懂,觉得非得抓住些什么才觉得安全。你说,东西放在哪最安全呢?”叶耀荣又吐出一口烟,他轻咳几声,“他糊涂,你不糊涂,你把东西都藏好了。这些年,我得谢谢你!”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老杨啊,坐,咱哥俩好好说说话。”
杨鸿只得坐下,静静地听着叶耀荣讲。
“当年,你,老许,陪我出生入死,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以前那些作奸犯科、投机倒把的事没少干,不然也不会有今天,是不是?”他笑笑,“那天,老许用那些证据作为和我谈判的筹码。你猜怎么的?”他看着杨鸿,接着很认真地说,“我说,证据是死的,人是活的。就这一句话,就把他给唬住了。他答应把那些资料给我,谁知,被他儿子许家强藏起来了,老许回家时,许家强夫妻俩不见了,车出事故你是第一时间赶去的。我记得没错吧?”
杨鸿的后背都湿了,脸上淡定的表情依然纹丝不变。
“那车是你亲自动的手脚吧?”叶耀荣重重地把雪茄拧灭,他定定地看着杨鸿,目光灼灼,像是能把他整个人烤熟。
杨鸿艰难地点点头,“是。车撞到高架桥的护栏坠河。我一时狠不下心,把他们夫妻俩救了上来,把那些证据也收了起来。”他迟疑了一下,“我当时慌了神,把证据收了起来骗您说没找到。”
叶耀荣看着他,没有说话。
杨鸿接着说,“当时,处理事故现场的交警是左翔,我们做了假证,把事情遮掩了过去。”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杀过人,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伤害自己兄弟的孩子,他叹了一口气,如一个告解的信徒,“老许知道是您安排人动的手。我告诉他,他的儿子儿媳都还活着。为抹掉痕迹,我们说他们死于空难。”
“后来,你们偷偷协助左翔把他们送到国外是吧,将许家强整容后给了他蔡千山的身份。姚纤呢?她怎么死的?”叶耀荣的声音清冷而干涩。
“姚纤想念自己的孩子,曾偷偷回国见小霖,被老许发现了,老许动了手。”他叹了一口气,“他就是多疑。他怕小霖会有危险,也怕姚纤会被人利用。”
“原来是这样。”叶耀荣靠在椅背,有了倦意,“你们把姚纤的死算在我的头上了吧?”
杨鸿不说话,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老许为我挡那枪,死前除了我让我照顾他的孙子,还要让叶玄娶他的远房表侄女袁玫。我把他的孙子当亲孙子养着,把叶玄的前半生都埋在婚姻里。你们这些人,都在算计我!”叶耀荣冷笑,“老许做了很多忤逆我的事,西部的动乱是他煽动的,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饵,被我识破后为我挡了那枪。”他冷笑,这种笑声有慑人心魄的魔力,杨鸿好久没听过这种笑声了,有点毛骨悚然,汗涔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