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惜握紧阮当归的手,沉默片刻,看到阮当归放置一旁的拐杖,想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却又问不出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不移的爱着他。
“阮玖。”林清惜仰头看他,眼眸充满痛苦,“我爱你。”
阮当归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林清惜的鬓角:“嗯,我知道。”
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直到朝堂之上,有人拐弯抹角地试探,言阮当归自先帝收养以来,已有六年,与其深居深宫,不如前去边塞,建功立业。
所有人都附和着,乌泱泱跪倒在地,他们在逼林清惜,逼他送走阮当归。
林清惜面前垂着冕旒,谁都猜不出这年轻帝王的心事。
月华流转千百回,他们是被逼到角落里相拥的野兽。
他吻着阮当归的手腕,轻轻地密密麻麻地吻,恨不得将他占有,柔软冰冷的唇落在那结痂脱落的粉红伤疤处,阮当归攥紧他的衣袖,感觉林清惜的吐纳温存。
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林清惜吻上他眼睫,吻干他的眼泪。
阮当归睁开眼,最琥珀色眼眸,盛满一湾月光,他伸出手,环着林清惜的脖颈,小声带着眷恋道:“你不该来此。”
舆论像是一个漩涡,阮当归身处漩涡中心,身边都是异样的目光,他是如此,林清惜只怕更甚,林佩今夜来此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
林清惜的唇离阮当归很近,他捧着他的脸,声音是月光下最薄凉的雾:“我爱你,与他们何干,与天下人何干?”
阮当归却推开了他,没有烛火的室内,只有一片月光落下,阮当归努力微笑,心往无底深渊里一直坠,他终于明白,终于肯面对现实,肯去承认了,他颤抖着声音:“林佩,原来即使相爱,也不能在一起的。”
权利,欲望,世俗,谬论,是与世间万万人相背离。
林清惜听懂了阮当归的弦外之音,他忍不住后退一步,身子抵在身后的案几边,案几的白玉花瓶上,放着几束枯败的花,他抬起头,眼中有了怒火:“你怕了吗?”
其实就在今日,刘温迢派人给他传了话,她告诉阮当归,林清惜如今在朝堂上寸步难行,他不同阮当归,只躲在这深宫里,只要佯装不闻不问就可以了。林清惜要面对的,是天下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