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老和尚寻人,苏公子预思
“九九说的没错,剑刺进了心口,暗器也打入了心口。估计是活不了了。”冯浅扬了扬眉。不顾一切,他站了起来。这一刻,他好像才是王,而卿渊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落魄人。
冯浅又道,“反正驭鬼楼也不是我大哥的了,朝廷若想要将辰风门卷席而去,我也没多少力量可以对抗,与其俯首称臣,或是沦落为囚,不如你死我活。”
冯浅不甘心做朝廷的奴,更不甘心南宫九俯首在卿渊的脚下,他道,“公玉香一从来就不知道千墨可以为药,但他却带走了千墨,这种事情,有几个人知道,又是谁说出去的?你难道还会不清楚?就好像你明知道你的父亲要杀郎清离,却又故意让你父亲安插在你身边的人扮成你的模样来接郎清离一样,朝廷的人,终究不过以城府为胜,若论真枪实战,有几个能成对手?”
冯浅刻意将话说得重,说得快,他就是要南宫九听见了生气,他想要所有人都相信,千墨已经死了,千墨已经成了一味药。
“南宫,你若当真要动手,你只有死。”三王爷强撑着身体说道,刚才受了南宫九一招,伤以动了气。
卿渊的眼睛疲倦,暗沉,他只想问出郎清离的下落。然而,冯浅的话却也让他相信了,相信郎清离死了,死在了南宫九的剑下和他父亲的暗器离,错就错在他让别人来接了郎清离。
“小千神医并没有被制成药,他还活着。”锦衣卫中,一个年轻人开口道,那个男子正是锦衣卫双雄之一的曾北,曾北往前一步,眼睛斜睨着冯浅,又不屑地飞快收回,“二公子何时也变得喜欢以假乱真了。不过说来,我也想知道郎清离大人到底怎么样了,若二公子再有一句谎言,锦衣卫便血洗了辰风门。”
“哼!”冯浅同样不屑,折扇轻摇,他的素衣组织已经包围了辰风门。素衣本就是为了辰风门而存在的,他们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十分了解。在这个地方动手,外人几乎没有胜的可能,何况只是锦衣卫。
冯浅道,“那日太上皇带了些杀手来,也有要血洗辰风门的势,但最后他们却失踪了。”
“锦衣卫的人,不同于不见光的杀手。”曾北厉声道,“我也想知道莫河是否来过。”
“他从来没有来过,因为他知道来的人是太上皇,而非卿渊,就好像你知道卿渊一定会去驭鬼楼一样。”冯浅笑道,“也许我们都低估了那个为太上皇驾车的人,本来应该是他假扮成卿渊来接郎清离的,但最后他却变成一个赶车的人,而莫河却没有来辰风门,你猜,这是为什么,他本来是要来的,最后却没有来……”
“那个赶车的人,是我的朋友。”曾北道。
卿渊疲倦的眼睛忽然一亮,茫然、绝望,父亲,赶车人,朋友,那赶车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啊,他也曾将那人当做朋友,最信任的朋友。
曾北停顿少顷,继续道,“他死在了驭鬼楼,在他的身上,有着你的牌子。”
说话间,曾北将那枚牌子取了出来,那确实是辰风门的牌子,也确实是二公子冯浅的牌子。冯浅不会忘记,他从来不会轻易将这种东西交给外人。
“他死了,他的咽喉上有一道剑伤,但却又有一道金丝勒入的伤痕。取命的是金丝,剑只破了他的皮。”曾北说得十分冷静,“我是除了杀他的人以外,第一个发现他尸体的人,为了确定杀他的人,我在驭鬼楼里停留了很久。”
“所以……千墨还活着。”曾北又补充了一句,“但世上再无小千神医。”
南宫九不明白这话是何意思。
卿渊怒视着冯浅,“带我去郎清离最后消失的地方。”
冯浅摇着折扇,冷眸一敛,两点银针化为光点自扇下射出,直向卿渊眉心。卿渊没有闪躲,曾北一挥手中的剑,将银针斩下。
冯浅不急,不怒,折扇一转,收回袖中,赤手抓取,两根手指紧紧地捏住了曾北的剑,“听闻锦衣卫双雄功夫绝世无双,今日我也活得够了,刚好试上一试。”
曾北不言,手腕用力,剑锋一转,几乎要将冯浅的手指头给削下来,但冯浅手指稍微一松,指腹划过剑刃,指上丝毫不见伤痕,轻而易举地就夺下了曾北手中的剑。
曾北也没有任何惊讶,更没有觉得耻辱。被人夺去了兵器对于别人来说,和被人夺了性命并无区别。但对曾北来说却不是。刚才,他是刻意让冯浅夺走他的剑。
而且曾北也知道,冯浅并所擅长的并不是剑。
同样,曾北所擅长的,也并不是剑。
剑没有落入任何人的手里,而冯浅夺过了剑,也没有多看上一眼,就丢开了。
曾北蹙了一下眉,瞥眼看着落地的剑,若是莫河来过,就一定会动手,动起手来,冯浅若也这般高傲地要夺莫河手中的剑,就一定会碰到莫河的剑刃,而莫河的剑刃有毒,是曾北刻意染的毒,因为他害怕莫河遇上难以对付的人。而冯浅对锦衣卫的剑丝毫没有防备,就是因为他没有碰过莫河的剑,所以才敢赤手去接,曾北轻叹一声,“果然,莫河没有来过这里。”
“他当然没有来过。”冯浅道,“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来,因为他也不想和你们的太上皇遇上,毕竟你们的太上皇不好对付。”
他们的太上皇,一点儿都不好对付。
但是,那个不好对付的人,他也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更没有追上他想要追的人。他去了沥斯,他挡住了公玉香一和苏琰的路。
苏琰的面色已经泛起了黑色,胸口处已经成了赤黑色。
太上皇站在公玉香一面前,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