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的前一晚,高团座还是慎重的最后确认过一遍。
最坏的打算都已经做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苏锦墨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
意料之中,高团座惆怅的看着他的背影:“此次行动,凶多吉少!为了增大你们成功的几率,老哥不得已拉下老脸还请到了一方援兵。”
“谁?”苏锦墨紧张的回过头:“信得过吗?要知道我们就这一次机会,万万不可以有差池的!”
高团座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悄声说了一个名字。
彩色的玻璃外面,云雾漂浮不定,人在窗口向外眺望,俨然有一种腾云驾雾的错觉。
竹笙捏着手中的烟杆,面无表情的将一整块福寿膏抽了个干净。蓝色的浊烟飘飘然的跟外面的雾气混合成一团,他放下烟杆,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混沌世界。
“听说…小三爷是从四楼跳下去的。这里是三楼,我如果这样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他呢?”
阿黄站在他身后,闻声上前把开着的窗子关紧了。低声劝慰一句:“不要做傻事。”
竹笙轻笑一声,缠满纱布的手轻悠悠的拿着烟杆,神色有些轻蔑:“的确是傻!真如果跳下去死不了怎么办?方式这么多,我不会选这一条!”
言语间,像是对自己的死亡已经认定是必然要做的了。
阿黄无力地倚在窗口,语气带着愧疚:“顾少爷的事已经是不可挽回,竹少爷你觉得你自己了结了生命,顾少爷就会安息吗?”
“不然呢?”竹笙站在留声机前面,用脚尖探了探柜子下面的小盒子。那盒子安然无恙,里面攒下来的福寿膏应该也还在里面。
他伸出手拿起留声机上的唱片,眼眸里带着遗憾:“这么好的东西,再如何珍贵的保留,他也听不到了。”
“害他的人还活着!所以…你死了也于事无补,顾少爷的亡魂一样不能得到解脱!”阿黄冷声提点道。
“我倒是想杀了他!”竹笙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神一横,手上的唱片竟是被他硬生生掰断了。他看着手里的破唱片,又缓缓的把它放到了留声机上:“可我又有什么能耐呢?我不怕死!可我怕拼尽一切,依然杀不了那个畜生,反而还死不成,不如早些下去陪三爷,他在下面也好有个伴…”
他俨然已经魔怔了,伤心过了头也看不出有多少悲痛,倒是一直在说着胡话。
阿黄不忍看着他这样沉沦下去,走到他身后悄然开口:“你做不到的事儿,有人能做得到!”
他扳过竹笙的身子,愈发压低声音:“日军在前线取得了胜利!今天李明威冒着大雾出门,就是为了去参加庆功宴。但是,在我看来…他有命去没命回!”
竹笙涣散的瞳孔不禁稍稍集中到一点,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已经安排下了重重埋伏!”阿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劝道:“只要李明威一死,留在这里对组织也没什么帮助了。到时候我会带着你逃出去,带你一块回组织!你不光可以替顾少爷报了仇,还能重获自由。说不定,以后的刘局长,也是可以一并消灭的!”
“……”竹笙没吱声。他并不感兴趣自由或者加入共军,甚至对刘局长的死活也不怎么在意。自始至终,他恨毒的人只有李明威一个人!若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有他一个人是罪魁祸首。
他不确定的打量着阿黄,对方言之凿凿地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竹笙眼睛一转,试探的问道:“是共军的人?你确定消息可靠?”
阿黄点点头:“消息自然可靠!我们的人不过是锦上添花,在这上海,想要杀他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竹笙心间一动,一个名字在心中唿之欲出:“你是说?”
“如你所想!”
苏锦墨怅然的收回视线,拍了拍腰际的手枪,面色从容的朝着面前的一行人点点头:“出发!”
高团座附耳说的名字值得他相信,因为…那个名字,是共军的纪童安!
?作者闲话: 祸不单行的一天,理了个不怎么满意的发型,然后回家后发现断网了;努力写完小说却发现连叔抽了;好不容易等到连叔恢复,特么的又停电了!
为了更新,小年也是蛮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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